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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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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真是天下誰人不識君!我再次來到那家派出所,民警們聞訊紛紛下樓來,擠了一屋子好奇見我一面,直到驚動了所長也進來和我握手,還親自把身份證找出來交到我手上。我臨走之前不免要問一下,那個事件最後的處理結果,我隱約記得那些民工要我賠付醫藥費來著。所長又熱情地請我到他的辦公室坐下,要來處理記錄,翻看後笑道:「這不是嗎,最後判你賠醫藥費、誤工費3819.28元,徐所長都幫你交了嗎?怎麼你不知道嗎?」 我搶過記錄本,看見上面龍飛鳳舞地簽著徐亮的名字,我醒過腔來當場一個電話打過去,徐亮正在出現場,在電話裡不提這事,卻匆匆道:「施慧,我還想找你呢,你們那個案子,我查出些眉目來……」 半小時後,我已經坐在市局刑警隊,單等徐亮出警歸來。內勤小宋放下手中工作,搬張椅子坐在我對面,熱情地和我聊天。我們的共同話題就是徐亮,作為同事,她顯然非常關心徐亮的家事,悄悄對我說,徐亮家屬一直要他放下工作出國,可徐亮特別熱愛刑警工作,和愛人別著勁兒就是不肯走,一分開就是四五年。現在兒子被母親帶出國門,徐亮又開始日夜思念兒子,經常在工作之餘,對著玻璃板下的兒子照片發呆,實在想得狠了,就沒日沒夜連軸出警,隊裡的領導班全讓他包值了。 小宋難過地說,這樣幹下去,徐隊早晚有一天挺不住,她囑託我勸勸徐亮,說我說的話,徐亮一定會聽。我走到徐亮的辦公桌邊,看到了他兒子的照片,那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亮亮的眼神和徐亮頗有幾分神似。雖然我尚沒有成家生子的經驗,但想到骨肉分隔親情離散,也生出些唏噓和惻隱來。 我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看見刑警們驅車趕回局裡,徐亮一馬當先跨進辦公室來,幾個死黨緊緊跟在後面,進門來都開玩笑地向我敬禮,然後向小宋繳槍。大家紛紛搶著告訴我:「施姐,我們徐隊升官了!」 徐亮日前升任了副支隊長,這我剛才已經從小宋口中知道了,我微笑著說祝賀你呀徐隊。徐亮就有些不好意思,一頓吆喝把手下全趕出去,然後和我一起坐下來,先鄭重其事地告訴我一件事:「施慧,淩敏已經去世了。」 這個死訊並沒給我帶來多大驚訝,因為兩個月前那女孩的狀態就非常不妙,我對她只是有深深的惋惜。徐亮切入正題:「我一直在關注你們這個案子。前一陣在市中心發生一樁治安案,幾個有功夫的男人酒後鬥毆大打出手,我們出動了一個班的防暴員警才算制止住。後來審訊中得知,他們都是同一家拳擊館的學員。審訊中,一個嫌疑人無意間透露,說有個宋哥很罩著這些小兄弟,總給他們付醫藥費,我一下子就聯想起淩敏那件事來。馬上找到淩敏弟弟指認對照,嫌疑犯描述的身高相貌與在醫院自稱淩敏男朋友的那個姓宋的男人,非常相像。」 我驚喜地說:「哎呀,徐亮太謝謝你了。」 徐亮搖搖頭:「先別說謝,線索還是斷的。我們調查過了,那人已經不在本地,失蹤的時間和你找他的時間,基本吻合。但那家拳擊館拒不說出與他的關係,只承認他是一個聘請的教練。」 然後,徐亮定定地看著我:「施慧,你猜那家拳館的後臺老闆是誰?」 我也怔怔地看著他,聽他說出下麵一番話來:「是東辰公司的鄭子良!他經常出入這家拳館,被學員們私底下稱為總教頭!」 我瞪大眼睛,驚訝之極:「鄭子良?」 徐亮肯定地說:「是!據他們講,這位鄭總是特種兵出身,拳腳功夫非常之好。」 鄭子良當過民警這我是知道的,正因為他和肖東琳在一個鎮派出所工作,才得以被肖東琳提攜到東辰公司,擔任今天的要職。以往與這個人接觸,總是被他的耳飾分散注意力,覺得作為一個男人,有些矯揉造作;現在我來到東辰工作,他高高在上成了老闆,我就更加敬而遠之。今天叫徐亮這麼一說,再回想鄭子良種種情態動作,尤其是記起他身為南方人,曾經在東北的嚴寒中,只著單衣不懼風雪的樣子,確實不是常人所為。 所謂特種兵,是指解放軍特種部隊的士兵,每年應徵入伍的新兵在集訓後,都會被分到各個不同的部隊,而有一部分就是被分到特種部隊。按照鄭子良的復員時間看,他在部隊呆的時間不長,我想,他應該屬於團以下的那種偵察排中的特種兵戰士吧。 徐亮打斷了我的猜測,他又提到我們都經歷過的另一個案子:「施慧,你還記得半個月前那個強尼酒吧鬥毆案吧,強尼的那些打手,也都是出自這個拳館,就是說,都是鄭子良他們一手調教出來的。」 這時,他開始深入地問我:「施慧,我記得你說過你去找淩敏,是為完成一個服刑朋友的委託,能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我對他毫不隱瞞,把高煜的情況前後說了一遍。徐亮聽罷沉思好久,然後問:「你的這位朋友曾經是東辰的法律顧問?那導致他入獄的案子與東辰有關係嗎?」 也是機緣巧合,今天有幾件事同時撞在一處,經由徐亮的提醒,我簡單的大腦終於醍醐灌頂,電光火石中想一件事來,那就是吉田集團! 元旦的時候,高煜打官司的那個集團,應該就是吉田集團。高煜曾經對我介紹,那是日本一個株式會社,一個大企業,以前一直在香港投資,這些年開始把商業觸角伸向大陸,在內地不少省份都有合資企業,在我們省的規模最大。我當時猜測說這家公司與當年誣陷林教官的吉田榮作有關,而高煜卻說不可能,他說他赴日本調查過,吉田的會長很年輕。 今天,從雪藏在東辰公司的《新財經》上,我獲知,吉田榮作作為吉田的前社長,確實已經因病退隱,而吉田現在的社長,正是年輕的吉田百合子! 64 因為特殊的接觸,使東辰公司和吉田集團的關係、高煜的案子,在我心中變得疑點重重起來,但這始終非我能力所能及,就是徐亮也只是刑警隊副隊長,在沒有立案的情況下,是無權深入探究案由的。我們一致認為,惟一的突破口就是高煜,所謂民不舉官不究,只有他主動爭取上訴,這些疑團才能真正進入警方的偵查範圍。 因為離上回探望還不足一月,我只有回來才能見到高煜了。而鄭子良在省城的所作所為,我更加覺得有責任提醒老戰友,如果他那個拳館真如徐亮猜測,是在包養打手收留嫌犯,那這位東辰分公司的小老總,可就有些到東北來玩火的嫌疑了。 「十一」黃金周,我隨東辰公司員工集體登機,跟隨「青旅」旅遊團向西部飛去。 翔于高天白雲之上,難免心神隨之飄蕩。想自己短短一年間,兩度乘機卻身份迥異。從司法廳的小幹部,變為大企業所謂白領,我一直是人在旅途,始終沒有腳踏實地,飄泊感慨之餘,也催生了失落和迷惑。 一路下榻各種旅館,和公司的女孩們共處一室,耳聽她們嘰嘰喳喳議論的話題,幾乎全是各自的男友,竟還有兩個女孩明裡暗裡崇拜鄭總。我就想起當年軍營的女兵們,也曾這般妄議教官和領導,只是我的青春歲月已經遠去,再沒有任何激情讓我感動。我羡慕別人青春的同時,也不幸喪失了女性嫉妒的天性,實際上這是另一種悲哀,抑或說是一種未老先衰的心境使之然吧。 我們的旅遊路線被稱為紅色之旅,大家起初聽說要跟這個團走,全大失所望,紛紛要求去黃山、九寨溝、張家界、三峽這類風景如畫的景點。負責帶隊的副總告訴大家,那幾條黃金路線條條爆滿,只剩下這一條線了。我卻暗暗慶倖,因為行程中有西安古城,剛剛看過吉田訪談,我特別想去一睹秦始皇兵馬俑。 兵馬俑博物館裡,年輕導遊簡說歷史,拼命推銷所謂秦俑發現第一人的簽名,哄得一個團百十號人走馬觀花後,盡數撲向紀念品商店。我一個人久久站在二號坑前,凝視那些栩栩如生秦人的單眼皮,默問歷經十年變遷,那曾經的矯健身姿,是否還有一點點留存在他們的瞳仁中呢? 因為停留時間過長,結果沒趕上回程的旅遊大巴車,晚上副總當著全團人,板起面孔好生訓了我一回,缺乏組織紀律性確是我的老毛病,我只得乖乖承認錯誤,表示下不再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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