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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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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個份上,連我這不懂行的人,也聽得出他在全盤否定這半年多來東辰東北分公司的工作業績。鄭子良還未動聲色,在場的副總們首先皺起眉頭。 一個副總說:「小劉,公司起步的時候你也在,你很熟悉東辰起步的情形,你不覺得我們才在東北發展不到一年,根基尚未紮穩,現在談這些,是否有些為時過早呢?」 另一個副總學究氣十足:「劉總,一個大型企業求發展,要從各個方面考慮,要綜合地分配利用能源。我們只是一個分公司,畢竟資源有限,四下出擊所負何堪?」 劉春直身道:「總公司對東北這邊傾注了多大力量,鄭總心裡最清楚!東辰在東北的發展趨勢,鄭總心裡最有數!肖董對我們寄予多大的希望,鄭總心裡最明白!」 用了三個最字強調後,劉春已然氣壓全場,昂然道:「我現在不討論東辰可持續發展的問題,那是一個穩步發展企業永恆的哲學命題,我今天想說的是,各位都是東辰分公司的高層,除了鄭總外,你們都畢業於正規院校,是經濟方面的專家。你們一定清楚,企業可持續發展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這些因素之間在某些條件下是互相促進的,在某些條件下是互為代價的。一個企業的規模擴張和企業的效益,在某種條件下,需要以犧牲效益為代價,但是最終它們會達到平衡的關係。今天的東辰,正處在一個關鍵時期。我不說大家也心知肚明,就是我們的股市已經到了最底限,如果再不注入強心劑,及時把它從低迷態勢拉起,那東辰就面臨著生死存亡!我們東北分公司,現在已經成為東辰棋盤上一隻至關重要的棋子……」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企業的高層會議,第一次接觸企業的核心問題,那一刻起,以前在心目中油腔滑調甚至有些吊兒郎當的劉春,真的令我刮目相看。從那時起,我才真正明白,他為什麼小小年紀,走馬燈般轉換職業,卻總能身擔要職。此人智商絕對是同齡人中的楚翹;而他在這種場合的語言說服力,要遠遠高於他在日常生活中的信口開河、率性胡為。 高煜臉色立變,眼神閃爍:「施慧,你,你想說什麼?」 我難過地說:「高煜,你的助手淩敏去世了,那是一條年輕鮮活的生命,也許正是因為你的案子才遭致橫禍,你卻一直對此諱莫如深,對我也不說實話……」 高煜很快鎮定下來,目光深沉打斷我:「個人有個人的因果,淩敏的死與我無關。」 「那你的案情呢?」 「也與你無關!」 高煜聲音斷然,我氣得不行啪地站起,轉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拽住。 我甩開他的手氣道:「高煜,我當你是朋友一心想幫你,可只要提及案情,你總是這個態度,根本都不給我瞭解你的機會!說真的我很失望!」 他還是過來拉我,聲音轉輕轉柔:「施慧,你別生氣,千萬別走!你知道我盼了一個月,好容易才把你給盼來,二十分鐘你都捨不得全給我嗎?來,坐下,咱們聊些高興的事吧。」 他低三下四的姿態打動了我,我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複又坐回去,聽他道:「我早說過,我的事你幫不上忙,你看我都安於現狀努力改造了,就等著快點逃離苦海,再救你於水火之中呢,你就別再為我操心了!」 我氣笑了,也想轉個話題就告訴他:「對了,劉春回來了。你猜怎麼著,原來他是去了東辰總公司,肖東琳這回把他派回東北來了,現在他是東辰的第一副總經理,我上司!」 高煜突然不笑,眼睛慢慢睜大,眉毛漸漸提起,竟然飛到鏡框外去了。我從沒看見他這副傻傻的模樣兒,笑得稀裡嘩啦:「高煜哈哈你看你你看你,咱倆一樣!劉春去機場接我,跟我一講我整個人都呆了,只覺得是天方夜譚!」 高煜咬牙道:「他去機場接你?這小子又開始追你了是不是?」 我眼珠轉轉,不記得我對他講過這種無聊的事情,而他居然反應如此強烈,一定事出有因。我不想和他扯這些,就輕描淡寫道:「說什麼呢?」 高煜一拍桌子急了:「施慧你不用替這小子打掩護,他肚子裡那點鬼主意我最清楚不過了。他當初為什麼跟莫小婉黃,就是因為你!為什麼要當員警,也是為了追你……」 他說得這樣直白,把我造了個大紅臉,惱怒地打斷:「高煜,不許胡說!」 高煜叫我搶白一下,稍稍平息些,想了想竟然懇求道:「施慧聽我的,離他遠點,這小子不定性,你別叫他騙了!」 我沉默地看著他,不知如何接這個話題。高煜覺得失言也再不看我,只用拳輕砸桌面自言自語:「唉,真想現在就出去,真不應該鼓勵你去東辰……」 我望著他焦躁不堪的樣子,突然意識到,他之所以這般失態,也許是在嫉妒,他嫉妒劉春是自由的,他嫉妒劉春能和我在一起,他嘴上不說,可能一直把劉春當成一個潛在的威脅。我痛心感受著他的無奈,心又軟了起來,安慰說劉春現在天天操心東辰,根本都顧不上理睬我,他早就沒那個幼稚的想法了。 如果當時不是高煜身陷囹圄,依我的性格,早就對他把話講開,讓他斷了這個由來已久的想法了。我那時已經認定,無論是他還是劉春,都不會是我愛情的終點。只是對高煜,我從來就無法像對劉春那樣當斷就斷。特別是知道他入獄後,父母的強硬態度,再感受他對我一再的依賴,我就一直心軟,一直不忍心說出絕情的話來。我曾這樣想,如果在這短短的一年裡,我能成為他安心改造的一個幻想,那我心甘情願做出些犧牲,讓他抱著這一線希望,等他出來再把話說開也不遲。我始終覺得,只要走上社會,高煜還會是生活中的一個強者,他的軟弱只是暫時的。 我又說了些鼓勵的話,探視的時間就到了,我和他約好下個月見面,臨告別時高煜還不忘叮囑我,下回一定給他帶些東辰的資料來,我答應了他。 一監區周大明副隊長一路送我出去,邊走邊笑:「我說施慧呀,你就是這個高煜的一劑良藥,你來一回二十分鐘,抵我們和他談三天三夜!」 他這麼一說倒叫我想起一件事來,站下指了他問:「我打邊寶慶的事,上次高煜就知道了,是不是你說的?」 周大明就一臉壞笑地看著我,得意洋洋道:「是我,怎麼樣?」 我又好氣又好笑,作勢揮拳要打過去,他假裝一抱頭:「呀,女俠不要扁我!我可是在做思想政治工作,我以此為例告誡他要好好改造,我跟他說人家施慧為你差點把工作都丟了,你不好好改造對得起誰呀!」 我哭笑不得:「大明你可別給我惹事了,他現在都想歪了!」 周大明看著我,毫不吝嗇對我的溢美:「好,回頭就告訴他,不許胡思亂想!我們施慧是誰呀?是二獄之花特警英雄,多少管教想得神魂顛倒都追不上,他這輩子呀,就死了這份心吧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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