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來蕩去(103)_郭子非

一零三

　　雪兒停了停才回答：「我在想一些事情。」

　　我問：「什麼事？和我有關的嗎？」

　　雪兒卻給了我個意外地回答：「是！」

　　和我有關的會是什麼事？難道雪兒終於決定要與我見面了？我先是一陣高興，但立即又茫然起來。

　　見到雪兒時我先是一呆，然後是又感動，又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她的資料顯示是：雪舞，天神，46級。想不到我為她轉了魔，她卻為我轉了仙，我們換來換去最後仍然不是一個種族，用句俗話說就是：不是一條道上的。

　　雪兒看到我居然成了魔，幽幽說：「看來我們真的沒有緣。」

　　我感覺不對，問：「什麼真的沒有緣？能遇上就是緣，我們來個仙魔戀吧，看誰又能奈何！」

　　雪兒沉默。

　　我擔心雪兒胡思亂想，忙將話岔開：「老婆，你怎麼不問我這幾天為什麼沒進遊戲？」

　　雪兒這才問：「你為什麼沒來？」好像是個被牽著線的木偶，扯一下才動一下。

　　我微微有點不快，便簡單地打了幾個字：「我撞車了。」

　　雪兒問：「看你還能來遊戲裡，應該沒什麼事了吧？」

　　「沒問題了，」我說，「我是條賤命，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那就好，」雪兒說，「以後開車要注意點。」沒等我回答，她立即又發來句讓我差點跳起來的話：「以後我不能再來叮囑你了，我已決定不再玩這遊戲。」

　　我大急，忙說：「老婆，你千萬別這樣，你走了我怎麼辦？」

　　雪兒說：「六道，你不覺得我們的相處很虛幻嗎？我是個很傳統女孩，只想要一份完整的愛情，你能給我嗎？」

　　我無法回答，心想雪兒今天怎麼了？於是小心翼翼地問：「老婆，你是不是在現實中愛上了哪個男孩？」

　　雪兒沉默了一分鐘後回答：「是。」

　　我想對雪兒說恭喜，卻怎麼都打不出這兩個字。點燃支煙，我狠吸了幾口，一陣失落從身體裡蔓延開來，雪兒現在已經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我真的不甘心就此放棄，但是我又能怎樣去做？以前是我不同意在現實中見面，後來慢慢變成主動權在雪兒手中了，其實就算雪兒願意見我，我也無法給她一個她想要的回答，我無法放棄林箐，正如我不願放棄她。

　　雪兒柔聲說：「六道，今天我想了很久，我們之間只有兩條路，要麼在現實中成為情侶，要麼相見不如懷念！如果我們真的見面了，你能保證會愛我，全心全意的待我嗎？」

　　我無力地說：「為什麼我們不賭一次呢？老婆，我們見面吧！」

　　雪兒回答：「我不敢賭，六道，我感覺到你有很多的秘密，也許……我一點都不瞭解你。」

　　我衝動起來：「雪兒，我對你沒有什麼秘密！上次我就想全都對你說，不過後來有事耽誤了，現在我便什麼都告訴你，只是我怕說了以後你再也不會理睬我。」

　　雪兒說：「那就不要說好了，有時候做人還是糊塗一點好。」

　　「不，」我回答，「我決心要說，我不能欺騙你，就算你要離開我了，畢竟我們曾相愛過這麼久，你有權知道我的一切。」

　　於是我想了想，先從以前混金鳳凰開始說起，然後是胡曉琳，陳蕾等等，都按時間的順序，以及自己的一些心情全部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整個螢幕上，一版版的都是我發過去的話。雪兒一直沒有出聲，不知道她現在正想著什麼。事到如今，我這時也不再顧忌她的心思，好也罷，壞也罷，反正一切都已到了結束的時候，我決心不再逃避！

　　直到我很婉轉的說到初見林箐便驚豔于她的美麗，於是打定主意要去追她，目的是為了騙她上床時，雪兒總算有了反應，她打出的是紅色且加大的字：「你……你混蛋！！！」

　　也難怪雪兒生氣，我想，像我這樣壞透了的人或許還真是天下少有。我又繼續說到楊偉家發生的事，說到自己慢慢對林箐的感覺發生了變化，再說到發生車禍，林箐終於做了我女朋友。講這些時，雪兒又開始了她一如先前的沉默……伴著房裡的煙霧越來越濃，在鍵盤不絕於耳的敲打聲中，我這幾年的經歷、心情，所有的一切都通過電腦向著一個我素未謀面，卻又感覺無比親切的女孩漸漸地展現了出來……

　　說完我所有的過去後，時間已過了5個多小時，我長籲了口氣，對雪兒說道：「這就是我，你害怕了吧？老婆，這將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選擇，你與林箐我一個都放不下！」

　　雪兒聽後過了半天才回話說：「想不到你的生活竟然這樣多姿多彩！」

　　我知道雪兒是在諷刺我，純潔的她知道我是這麼壞的一個人後，不會在遊戲中與我一起，更別說在現實中見面了，即便如此，我依然沒有後悔，我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自私，這，應該算是我為自己愛著的女孩所做的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事。

　　雪兒又說：「六道，我本來還對你抱有一線希望，現在我怎麼都不會在你與林箐中間做第三者！」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強求的了，很平靜地給雪兒發了話去：「雪兒，我提個要求好嗎？」

　　雪兒很快地回答我：「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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