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兇猛(74)_劉玲麗

七十四

　　郭偉聞訊趕來的時候，曉柔已經產下了一名女嬰。因為早產的緣故，女兒被放進了育嬰箱裡。郭偉風塵僕僕地趕來，奔到病房就無比擔憂地說："曉柔，怎麼會這樣，中午出去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麼晚上孩子就早產了。孩子，孩子在哪裡，我們的孩子沒事吧？我聽人家說早產的孩子存活率很低的，曉柔你太不小心了……"

　　看郭偉上來就這樣責問曉柔，甚至不問曉柔身體到底怎樣，想想這些日子來女兒受的委屈，李愛紅就沒好氣地說："要不是因為你，孩子也不會早產。孩子還在育嬰箱裡，暫時沒事。不過郭偉，做人要憑良心，你怎麼不關心我們曉柔，眼裡就只有你的孩子。今天就別說孩子沒事，就算孩子有事你也不能這樣對她。你看你剛才的那語氣，像什麼話，你是在責怪她嗎？"

　　聽到丈母娘的話，郭偉才意識到自己一時著急說錯話了。於是，他接著解釋道："媽媽，我不是那意思，我一時著急……"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緊接著是"啪"的一聲，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病房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呆了。只見陳豔美叉腰站在門口兇猛地說道："親家母，你這是什麼話？明明是你和曉柔去逛街把孩子折騰得早產了，現在反倒怪罪起我兒子來了。我還聽說是個帥小夥子抱著曉柔來醫院的，還以家屬的名義簽了手術同意單。"

　　陳豔美掃視眾人一眼後，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隔三差五地往外跑，跑一次就出一次事情，不是弄丟了孩子，就是有了孩子，誰知道怎麼回事？說得好聽點是早產，說得不好聽的話誰知道那孩子是誰的？我剛才去看了，孩子看上去和足月的孩子似乎沒什麼差別。"

　　李愛紅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無禮蠻橫的人，竟還此玷污自己的女兒，她真想上去和陳豔美拼命。就在她愣神的當兒，剛做完手術的曉柔不顧身體的疼痛，"噌"的一聲用自己的手撐著坐起來罵道："你以為都像你們郭家人那樣不顧廉恥，都像你那樣把自己老公的那點兒破事到處說。我告訴你，我要是真有什麼我躲都來不及，怎麼會把男人往醫院裡帶，還在手術單上簽字？你不知道感謝人家就罷了，還在這裡血口噴人。老東西，你嘴巴給我乾淨點，你以為……"

　　"啪"曉柔話還沒有說完就挨了郭偉響亮的一記耳光。原本郭偉聽曉柔說自己家的那點兒破事就受不了，她還這樣罵自己媽媽，郭偉忍無可忍就甩了曉柔一個耳光。李愛紅見女兒被打，抄起病房裡的一把椅子就砸在了郭偉身上。

　　見兒子被打，陳豔美一邊罵一邊說："兒子，你是個傻子嗎？沒出息的東西，被人打還不還手？"

　　陳豔美一邊說，一邊就上來要拉扯李愛紅。本來今天的這件事情郭偉是覺得自己母親過分了，可是他怪曉柔不該和自己媽媽頂嘴，還罵她，這是他們之前約定好的事情。其實，每一次郭偉打過曉柔之後就會後悔，這次也不例外，所以即使丈母娘用椅子砸他都不還手。然而，丈母娘沒完沒了，打個沒完。也許是因為疼痛，也許是因為媽媽的話，郭偉突然站起來大吼一聲"夠了"，胳膊輕輕一擋就把丈母娘摔在了門框上。頓時，李愛紅的頭上起了雞蛋大小的一個包。見媽媽吃虧，曉柔掙扎著就要起來幫媽媽，一不小心從床上掉了下來。

　　"曉柔，你沒事吧？"三個人見狀，異口同聲地問道，而且都快步走到曉柔身邊要扶她起來。

　　曉柔厭惡地看了郭偉一眼，並沒有理會他的好意，而是用手摸著媽媽頭上的包，暗自垂淚。良久，曉柔才對沖進來的男子說："肖哲，麻煩你扶我到床上去好嗎？累了一天了，媽媽也沒有力氣了，拜託你帶她出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就在李愛紅被郭偉推到門邊，曉柔摔下床的那一刻，來看她的肖哲剛好提著禮物走到門口，看到了發生的這一切。肖哲眼裡，藏著說不出的心疼和難過。聽到曉柔無助乞求的聲音，肖哲怨恨地看了看曉柔的丈夫便徑直走向曉柔。肖哲的眼神裡除了怨恨，還有挑戰，他似乎在告訴郭偉：不被你珍惜的曉柔，她永遠是我的寶貝。

　　看著曉柔和肖哲當著自己和兒子的面拉拉扯扯的，陳豔美高聲說道："看啊，大家都來看這對姦夫淫婦……剛才還怪我說什麼來著，現在孩子的爸爸都找上門來了，還不承認？"

　　曉柔瘋了似的吼道："滾，都給我滾，還有你這個老東西，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靜養嗎？都在這裡吵吵什麼？留一個人在這裡，其他人都出去，出去。"護士聽到陳豔美的叫聲後趕了過來。

　　肖哲記得上次和曉柔偶遇的時候也是在醫院，也是看到曉柔和婆婆吵鬧的場面。那次是曉柔小產，這次是曉柔早產。肖哲從同學們的口中得知，曉柔過得並不如意，只是他沒想到曉柔的日子比想像中的還要糟糕。原本肖哲想成為護士口中那個唯一有資格留下來照顧她的人，可是曉柔最終選擇了郭偉留下，還苦苦拜託他帶自己的媽媽出去吃頓飯。

　　肖哲和李愛紅出去了，郭偉留了下來。然而，陳豔美怕自己兒子吃虧，並沒有離開醫院，一直守在曉柔的病房外。

　　大家都走後，郭偉對曉柔說："老婆，你好好躺著休息，我去看眼女兒，然後去給你弄些吃的來。"

　　"郭偉，別走，我有話要和你說。"曉柔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們離婚吧，這樣下去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離婚，想得到美。現在你有人了，就想著這麼輕易甩掉我們郭偉，告訴你，門兒都沒有。"躲在門外偷聽的陳豔美聽到兒媳婦的話後，推門進來就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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