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偏要你的愛 | 上頁 下頁
三十七


  「原來花樣美男楚鬱也有吃鱉的時候。那你們後來怎麼在一起的?」英培調笑。

  「大三開學的時候,我居然在一幫唧唧喳喳的大一新生中看到了她。她穿著肥肥大大的迷彩軍訓服,皮膚曬得黑紅,看什麼都一股茫然好奇的神色,整個人青澀得像顆還沒成熟的青橄欖。」楚郁神情迷蒙,仿佛那個青澀的女孩就在眼前。

  「得了,還青橄欖,我牙都酸了。」英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努力想像了一下,安小芯十七八歲剛剛上大學會是什麼樣?

  「你就嘲笑我吧!」楚鬱將自己的酒杯碰上英培的,在玻璃清脆的相撞聲中,他將酒一飲而盡,「我就是喜歡她。安安那時比現在胖,可愛極了。臉蛋紅撲撲的,眼睛亮晶晶的,眉清目秀得引人側目。」

  「我還從來不知道你喜歡這個調調。」英培莞爾。

  「英培,別看你閱女無數,你的調調我可不敢恭維。」楚鬱大概真的有點醉了,吊兒郎當地拍著英培的肩膀說,「兄弟,最吸引人的女人不是像曲如依那樣豔光四射的,不是像丁普月那樣的性感尤物,也不是李英愛那樣咄咄逼人的時尚女強人,也不是白綺紋那樣裝得溫柔似水的古典美人。」

  「沒想到你對女人還有這麼一套高論,那行,你說說什麼樣的最吸引人?」和楚鬱認識這麼多年,英培頭一回聽他講起女人來頭頭是道。

  「就是安安那樣的。」楚鬱回答。

  「噗!」英培忍不住笑出來。

  「你笑什麼?」楚郁拿眼睛白著英培,「安安最吸引我的就是,明明很漂亮,偏偏不自覺;明明很優秀,偏偏有點小自卑;明明很堅強,偏偏有點小懦弱;明明很開朗,偏偏有點小憂鬱;明明很善良,偏偏有點小壞心。」

  「是嗎?我只覺得她愛裝傻扮蠢,幹什麼都有點漫不經心而已。」英培低頭抿口酒,淡然說。

  「不愧是英培,看女人真准。」楚鬱酒勁上來,眼前的英培好像變成了兩個,但英培的五官在昏暗的燈光下,在朦朧的目光中,還是那麼的出色不凡。

  楚鬱腦海裡突然想起英培和安小芯在非洲歷險的事來,心中的某根弦劇烈地動了動,他混亂地說,「英培,你實話跟我說,你和安安在非洲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英培側著頭看著楚郁,神色平靜地問:「你覺得我和你的安安會發生什麼事?」

  他嘴裡說著,腦海裡卻浮起一幕幕畫面。蘇丹辦事處裡進進出出總是小跑著的身影,加蓬草原上追著藍蝴蝶迎風飛舞的長髮,象牙海岸雨夜後靠向自己共迎晨曦的瘦弱肩頭,病床前照顧自己的柔軟雙手,安哥拉月光與血色下玲瓏有致的胴體……

  他的眉皺了皺,心也緊了緊……這些,算不算什麼都沒發生?

  「呵呵,也是。」楚鬱呆呆看了英培半天,才反應遲鈍地笑著說,「我真是醉了,安小芯怎麼會看上你?」

  「噗!」英培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憤憤地說,「只有我看不上她的份,怎麼會輪到她來嫌棄我?」

  「兄弟,別怪我打擊你,安安肯定看不上你。她好像打定主意給鄧奕潮守寡了,放個神仙在她面前也未必動心了,何況你這個公然帶著情婦的傢伙……呵呵……呵呵……」楚鬱苦笑。

  「你倆到底怎麼回事?我隱隱聽丁普月說,當年是安小芯追的你啊!」英培好奇。

  「別提了,我當年做的那些傻事。為了能讓她注意我,我故意在她面前耍帥扮酷。買通她的室友,激她來追我。這傻丫頭,真的上當,到現在她還認為當年是她使出了渾身解數來追求我。」楚鬱也許是想到了當年安小芯那傻樣,拿著酒杯「呵呵」地傻笑。

  「她使什麼招數了?」

  「你應該問我使什麼招數了!我想盡辦法把自己的行蹤透露給她身邊的人,等她來找我。有時她不來,我就等一整天。上自習的時候,我很費勁才能把身邊的其他女生都趕走,等著她慢吞吞地上來和我搭訕。可有時她竟然專心自習,不來和我說話,把我氣得半死。下雨我故意不帶傘,在雨裡淋著,等著她把傘讓給我一半。大清早跑到她宿舍樓下,拔掉她自行車的氣門芯。在她來不及上課的時候假裝騎著車子路過,讓她來求著我帶她去教學樓上課。我看不得她和清華的那個鄧奕潮關係好,跑去找人家打架。反正,那時我把這輩子能幹的傻事都幹了。」

  英培聽著,緩緩地說:「年輕時幹點傻事也算是美好的回憶了。你幹這些傻事的時候,我正在美國忙著念書,忙著打工呢,日子過得枯燥又辛苦,我巴不得也有個人讓我幹點傻事了。」

  「你是冷心冷面的人,要你幹傻事,比登天還難。」楚鬱悶悶地說。

  「真不知道你是罵我還是誇我。」英培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總覺得今晚和楚鬱的談話讓他有些心浮氣躁,心裡隱隱覺得好像有些什麼東西被自己遺漏了。

  「那你和安小芯,後來怎麼……分手了?」英培問,他受傷的時候,安小芯曾說過是楚鬱出軌。

  「……」楚鬱拿著酒杯的手突然僵住了,他沒說話,長久地沉默了下來,只是倒酒,仰頭喝幹;再倒酒,再喝幹……

  英培皺著眉看著他,在他一口氣喝到第三杯的時候,英培按住了他:「楚鬱,別喝了,真放不下,就去把她追回來。追不回來,就放下。男子漢大丈夫,幹嗎要沒出息地在這兒借酒消愁?」

  「放下,說的容易!這段時間,安安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可是我知道,她離我越來越遠了。她越是雲淡風輕,越說明她徹底把我放下了。原來我希望她原諒我,現在我卻希望她恨我,恨我才說明她還忘不了我。」楚郁邊說,邊推開英培的手,繼續倒酒。

  英培苦笑著再次按住他的手說:「天下的女人這麼多,為什麼非要她呢?如依……」

  「別人都不行,英培,我試過了,真的……」楚鬱打斷他,或許是醉得深了,或許是講到了傷心處,語音竟然有點哽咽起來。

  英培看他那個頹喪的樣子,突然低低地問:「楚鬱,要是我真的和安小芯有什麼,你會怎麼樣?」

  楚鬱吃驚地看著英培,雖然酒精已經徹底麻痹了他的大腦,但他還是本能地回答:「英培,我警告你,別碰安小芯,否則我們兄弟沒得做。」

  英培吐了一口氣,煩躁地搶過楚鬱手裡的酒瓶,把剩下的酒全倒在自己的杯裡,二話不說,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他重重地扯過一張紙巾擦擦嘴,「楚鬱,酒喝完了,走吧!」

  「不,不行,我還要喝。你出國這麼久,我們好久沒喝了。」楚鬱耍賴地靠在椅子裡不起身。

  英培的臉色沉了下來,伸出胳膊把楚鬱強制拉起來:「你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回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見到安小芯,你就又生龍活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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