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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哭了,

  不知多情的淚水源於何處。

  林平 四 林平的妻子

  林平那天從山妮宿舍趕往自己郊外的單位時,門衛遞給他一封來自南通的電報。電報上寫:家有急事,速歸。

  林平在天將亮未亮之際往江邊碼頭,月亮還未曾褪去,在江邊碼頭路邊的郵筒,林平塞進一封信,是給山妮的。很簡短:

  山妮,原諒我,我回南通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是多麼希望能利用這幾天與你一道外出遊玩。但不能夠。很抱歉。望你保重。節日快樂。

  另外,天漸漸涼了,注意添加衣服。

  林平於9是月30

  林平回到南通,夜已深了,帶著幾許疲憊急匆匆往家裡奔。拐過那道路口,遠遠的,他看見夜色中積木一樣的建築群裡,還有一扇視窗亮著燈,那是他的家,妻在等著他。

  他的腳一邁進那樓梯口,那扇被漆成檸檬黃色的門就吱的開了,妻穿著睡衣披著還有些濕氣的頭髮依在門上等他,等他進了屋,妻輕輕關上門,依在門框上,靜默了好一會,才走向他,伸出細長的臂從背後環住他的腰,頭貼靠在他的肩上說,水都熱好了,吃點東西再沖澡吧。

  到底出了什麼事?林平轉過身問。

  妻卻把頭趁勢埋進他的懷裡。沒別的事,只是想你。對妻那平靜又有些自得的口氣,林平有些生氣,他緩緩鬆開妻的手,坐在沙發上。是有些累也有些餓,妻把熱好的飯菜,端上桌來,輕聲說,先吃點東西吧。

  飯菜在桌上冒著縷縷白氣,綠的毛豆,青的辣椒,紅的番茄,白而嫩的肉絲,還有魚與湯。菜的顏色與溢出的香味足以令一個未曾用餐的人坐往桌前,雖然有些餓,但林平的味覺似是有些遲鈍了,平靜而勉強地舉著筷子。

  見林平若有所思地吃著,妻子問道,喊你回家,你不高興,就不想回家。說著端了椅子在桌子對面坐了下來,往林平的碗裡夾魚。

  一個多月前我才回過家。

  回家難道還得以時間間隔來算。

  我當然也希望天天回家。

  那口氣不僅勉強,還有某種鬥氣的意味。妻子也生氣了。但還是極力把氣咽了回去。很和緩的說,調動的事是否有些眉目?

  很難。

  多活動活動。

  你怎麼知道我沒活動?

  我是無從知道你的活動。

  這話怎麼意思?

  你怎麼理解就是怎麼意思。你以為你累,我還以為我累呢。

  妻子的臉,有些憔悴,不是因為勞碌,而是因為什麼,他說不清楚。一個結婚多年的女人,又未曾生育,沒有小孩,丈夫又不在身邊,看似輕閒,其實輕閒的生活背後是大的缺撼與寂寞,還有隱隱的空虛與無聊。而空虛與無聊又最能損耗一個女人的溫潤。如不仔細,還看不出妻子的臉有什麼皺紋,只是臉上的線條已失去了青春的光澤,那看人的目光也有些枯而直,甚至那嘴角,也開始顯出婦人的某種苛酷。粉紅色睡袍下妻子的身形,是豐滿的。透過胸前兩個凸出的小圓點,他知道妻子沒戴胸罩。他於是又不懷好意的想,她是不是夜夜如此懷著某種等待的心情。

  他淺蘭與白色相間的豎條紋睡衣妻子早已放置于床頭。林平猛吸了一口煙,微微垂下頭的姿勢似在檢討自己的心。我有些累了,加上近來工作有些忙,脾氣不太好,原諒我。口氣與態度不能說是不真誠。妻子眼圈有些紅,因為感到委曲。林平的自我檢討仿如又給那委屈打開了一個缺口。好在眼圈只是有些濕,沒有淚水湧出。

  結婚五年了,我們還這樣牛郎織女地過著。把我調往南京那麼費勁,我想,還不如你調回南通來,你說呢。

  林平原本想說真是婦人之見。但他還是沒說,只是苦笑了一下說,調動的事需要時間,我們得耐心等待。邊說邊進臥室拿了睡衣往衛生間沖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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