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允許天使轉身(序)_鄭輝

序言

　　/韓晗

　　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剛從南京大學和華中師範大學回到家中，兩大火爐的炎熱讓我覺得整個世界仿佛都墜入了無間之門。閱讀鄭輝的小說，正是在這樣一個夏天，炎熱的氣息逼得紙張幾乎滲出汗水，而他的小說則引導我走向了一個未知的世界。

　　與鄭輝已經認識近三年，當初是在一個論壇上與他相識。這個年長我幾歲、出語不俗的年輕人讓我有了一種極大的信任，於是便成了朋友。就在那時起，我開始讀鄭輝的文字，從文學批評到小說、散文，細讀之下不難發現，這位年輕的作家有著極強的創作天賦與思想深度。而這部《請允許天使轉身》，則是他近年來創作的一個高峰，在這個高峰上，我看到了一個文學創作者堅實的身影。

　　小說依舊以悲劇開頭，這種開頭顯然是富有震撼力的。與當下其他作家不同，鄭輝在整部小說的敘述中並沒有落入西方小說的桎梏。描寫愛情但不媚俗，敘述友情但不青澀，又在兩者間並不突兀地進行著有機的把握。鄭輝不斷用良知拷問心靈、拷問社會，在他的小說中，傳統的敘述結構和平淡的敘事方式構成了整個文本的全部。

　　愛情，在鄭輝筆下完全擯棄了與肉欲有關的內涵，這種類似於古典主義的描寫無疑是2006年度文壇的一股清風。對於我們見識太多的所謂頹廢青春、玄幻武俠甚至身體寫作而言，這樣的寫作無疑就是千百年來最根深蒂固的傳統，而現在大家就需要傳統，需要這種走向文學之路的敘述。

　　有人說，中國的小說已經進入了後東方主義時代，簡而言之就是「局外人在路上」。

　　所謂「局外人」和「在路上」就是指加繆和凱魯亞克的兩部小說，這兩部小說對於當代西方文學有著不可忽略的巨大影響。兩部小說都顛覆了自然主義以來的傳統，並且在目前國內文學創作界，這兩種作家的共時性創作風格一直被諸多人套用，直至令人覺得作嘔為止。

　　依據這種創作風氣所延伸出來的風氣，在國內居然能十分流行，甚至在八十後作家裡面，也不斷出現對大師致敬的創作風潮。

　　難能可貴的是，在鄭輝這裡，你找不到任何晦澀的語言，找不到絲毫氾濫的套用。儘管語言質樸，儘管敘述清雅，卻是屬於自己的風格。一個作家最重要的就是追尋自己的風格，並且要有敢於追尋的勇氣。鄭輝做到了，這與他深入文藝理論的鑽研不無關係，可以說，在思想上，鄭輝給我們殺出了一條血路。

　　我們歌頌的這個時代，需要的是先驅，而不是精英。

　　精英永遠只是少數人的專利，而先驅則是多數人的福音。

　　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文學創作中，在目睹了中國青年文學創作七年間的變化中，我們看到了太多的欺詐、背叛、炒作與顛覆。無數個紅頭綠羽的作者匆匆行來而又悄悄離去，潮流永遠只能製造精英，而不能打造先驅。所以，對於鄭輝，我報以樂觀地觀照，就這部長篇小說而言，至少現在我可以肯定他在思想上有成為先驅的可能。

　　美文短序，前面的嘮叨恐給讀者諸君引來許多不快，在下先行道歉。至於這部精彩的小說，我想，因為它本身的精彩，所以你們完全可以一口氣讀完的。

　　2006年7月

　　（韓晗，1985年生於湖北武漢，青年學者、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第四屆中國戲劇文學獎得主，出版專著四部，在國內、國際大型專業期刊上發表學術論文、文學作品、譯著三百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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