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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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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是酒吧的服務生,是個美麗的混血兒,亭亭玉立的苗條嬌軀,一米七的高挑身個,比時裝模特還婀娜多姿,如玫瑰花瓣般鮮豔嬌嫩的絕色嬌豔的臉蛋上,一雙水汪汪、深幽幽,如夢幻般清純的大眼睛。還有那個嬌俏玲瓏的小瑤鼻,一張櫻桃般鮮紅的小嘴加上線條流暢優美、秀麗絕俗的桃腮,似乎古今所有絕色大美人的優點都集中在了她臉上,只看一眼,就讓人怦然心動,更還有她那潔白得猶如透明似的雪肌玉膚,嬌嫩得就像蓓蕾初綻時的花瓣一樣細膩潤滑,讓人頭暈目眩、心旌搖動,不敢仰視。讓我驚訝的是,這樣一位純潔無瑕、不食人間煙火的瑤池仙姬,卻身處在這樣一個喧囂而騷動的酒吧,做起了服務生。 第一次見到安妮的時候,她正坐在吧台用一塊潔白的布擦洗酒杯,客人招呼時,她就一手托著金屬託盤一手悄然搭在後腰,擺動著扭曲著鰻魚一樣的腰身,給客人送酒水飲料或點心。那件寬大的蘇格蘭格子的布裙在她轉身扭動時張開舞動,她從身邊走過的時候就會有種茉莉的清香味,在空氣中飄飄蕩蕩。 在那個吹著微微澀骨寒風的晚上,安妮帶給我的感覺是深入肌膚,談不上是親是近,反有些起膩,暗地裡生畏的,卻是對她有一股噬骨的感動。在城市裡感動往往難以來自於最為日常的情景,因為這感動不是雲水激蕩的,而是一點點累積起來。這是有些煙火人氣的出乎想像之外的感動。眼前這個女孩分外分明的眉目輪廓,流動著一些意料之外又清理之中的東西,東西不是什麼大東西,但瑣瑣細細,聚沙也能成塔的,於是就成了這個晚上對於我來說的一道驚喜。 5 當我成為柏拉圖酒吧的常客後的某天,安妮走到我的小玻璃圓桌邊,微笑著從託盤裡端起一杯用高腳玻璃酒杯盛著的橘子汁放到我的桌上,一口香港味的大舌頭普通話:「這是你的橘子汁,是我送給你的。」 我愣了幾秒,原先想問她:「為什麼送我橘子汁?」可她放下酒杯不等我回過神就扭腰走向吧台,只留下淡淡的茉莉清香,以及愣愣的我。 這是我多少次來到柏拉圖了?噢,記不起了。我感到自己和前來柏拉圖酒吧的許多無聊的城市男人一樣,注意並記住了這位美麗的鰻魚般扭動身子的混血兒女子,可是我沒想到她也注意到我。 我對喬老闆說,我想多坐一會,不和他一起走。喬老闆是個性情溫和的人,他坐了一會兒就先離開了,並叮囑我不要太晚回去。 「等到酒吧打烊後,送安妮回家。」我自言自語,也許就為這杯橘子汁吧。 淩晨一點多,酒吧終於打烊了,安妮走過來,禮貌地問:「先生,你怎麼還不走?」 「喔,我想送你回家,為了表示對你的橘子汁的感謝,可以嗎?」我說。 「好呀,那你等一下。」安妮高興地走開去收拾她的東西。 我驟然愣住了,沒想到她竟然爽快答應了下來。眼前這個女孩,她在我心裡就像一團謎,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不是那種風塵女子,她的眼神純潔得讓人感到溫暖,她絕非是在勾引我這種酸不拉嘰的小夥子。 和安妮並肩走在淩晨一點多的大街上時,寒風卷來,我們不約而同打了噴嚏,街上的霓虹燈還在閃爍,計程車的頂燈像幽藍的鬼魅在街上遊動。我相信城市是個讓人墮落的場所,人的靈魂在城市找不到落地生花的沃土。正如我,像一粒沒有生命和靈魂的塵埃,不知道飄落哪裡。 安妮住在離柏拉圖酒吧不遠的一間出租屋裡。到了門口,我說:「你進去吧,我走了!晚安!」 一路上我沒有問安妮什麼,也不想問,我想,也許安妮只是我生命中一個普通的過客,為什麼要問太多知道太多呢?今晚的一切就純粹當作感謝她那杯橘子汁吧。 話音剛落,安妮轉身撲進我的懷裡,雙手抱著我的脖子哭著,在我耳邊說著:「你就是我要找的,我注意你好多天了,你為什麼看不出來啊?」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衝動嚇得不知所措,低頭看,安妮越哭越厲害,越哭越傷心,淚水打濕了我的上衣,我看著心疼,不由自主地抱著她,緊緊地抱著,像是抱著一個受到驚嚇的小女孩。 「別哭,先冷靜下來!」我說。 「把鑰匙給我吧,我幫你開門。」我繼續說。 安妮貓下腰,從地上提起剛才滑落的挎包,摸索了一陣,從裡邊抓出一串鑰匙。 「喏,金色的那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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