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21)_胡淶_學達書庫

二十一

　　「不，不是，你不是老太婆。」我像是剛剛受過刺激的樣子，傻乎乎地說。

　　小娟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老是不停地告訴我吃這個吃那個，我卻始終保持沉思狀態。我不到二十四歲，有個像遙遙那樣的女朋友我已經很知足了，居然又平添了一個如花似玉的情人。想到這裡我覺得那麼好笑，竟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老大，您傻樂什麼呢？」小娟不解地問。

　　「沒什麼，我那是因為多了個情人高興。」我依舊是一臉苦相地說。

　　「你少來，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不過你會慢慢喜歡上我的，我有足夠的信心。」小娟說著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

　　…………

　　小娟徹底高興了，而我徹底無奈了。吃過飯小娟還覺得意猶未盡，非是要到商場旁邊的那家歌廳去唱歌。那間歌廳我太熟悉了，我和遙遙去過，和遙遙、小娟、張鵬去過，但是我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和小娟單獨來這裡。嗨！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想像足夠大膽，想了就能做，做了就成了真事兒。從歌廳出來小娟要我去她家住，我沒有答應，我說容我習慣習慣。

　　小娟倒沒有勉強，晚上臨睡之前還給我發了短信：「晚安，我愛你！」

　　我看著短信說：「愛吧！早晚會愛出事情來。」

　　我急急忙忙去找官容美傾訴小娟要我做情人的事情，在我充滿矛盾的時期把她當成了知心大姐。我趴在官容美的辦公桌前，帶著期盼的眼神讓她給我指出一條明路，她卻笑個不停，說我一個人佔有兩個美女，別人羡慕還來不及呢。我又強烈要求她給我指點迷津，她卻拍拍我的肩膀說了一句：「小弟弟，放輕鬆，時間會幫你解決問題。」
　　
　　姚遙十來天以後就回來了，我能輕鬆得起來嗎？我說：「我想放輕鬆，可我輕鬆不了。」

　　下班的時候小娟又來接我了，不僅是那天，從那以後每天她都來接我，不知道該死的小娟的公司為什麼總是下班那麼早。每次小娟一看到我都顯得那麼快樂，每次都對我關心百倍，我也由起初的無奈和害怕她來，逐漸變為無所謂的樣子，又繼而變為盼望早點兒看見她。

　　在那幾天當中遙遙無數次給我打過電話，有的時候我剛剛掛上電話，身邊小娟的電話就響了。面對這種情況，我們除了說謊沒有別的辦法。每次我接到遙遙的電話都一陣惶恐和內疚，我時常會設想遙遙知道了事實的真相會是怎麼樣的心情，還好這時小娟總會用她的溫柔讓我儘快忘記矛盾和痛苦。

　　日子混混沌沌地過去，到了遙遙要回來的前一天，小娟柔聲柔氣地告訴我不可以遙遙一回來就把她忘到九霄雲外，還要和我明天一起去接遙遙。我估計和我的兩個女人在一起一定是一件十分可怕和搞笑的事情，所以讓小娟就不要去接遙遙了，並答應她遙遙不在的時候就告訴她，這樣她就時常可以見到我。小娟卻說她由於很久沒有見到遙遙很是想念，而且非去不行。無奈之下，我只能讓小娟發誓以後我們三個人吃飯時再不許喝酒，我實在害怕因為喝酒再出什麼亂子。小娟聽了我的話緊緊地抱住了我，說只要我不離開她，她就會一直做一個滴酒不沾的淑女。

　　機場大廳裡，我和小娟看著遙遙朝我們緩緩走來。遙遙先是和小娟擁抱了一下，然後又在我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遙遙親我的時候我都不敢看小娟的表情，生怕她受不了刺激。小娟表現得出人意料的大度，吃飯的時候居然還說了一大堆祝福我們的話，這樣一來我反而有些感激她。

　　意料之中的事情在回到家裡後發生了。我和遙遙已是半個月沒見，俗話說小別勝新婚，遙遙要求雲雨也是情理之中，我卻假裝肚子疼說明日再來。遙遙不但沒有因此而不高興，還關心地問我是不是晚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又翻箱倒櫃找出了好久不用的暖水袋，讓我焐在肚子上。熱水袋很溫暖，我的心很難受。

　　一早小娟就給我發短信說想我了，我沒有回。因為我沒有回，小娟一上午不知道打了多少次電話給我，我依舊一個都沒有接。我把昨晚對遙遙的愧疚轉變成了對小娟的仇恨，對小娟和自己我都是怒氣衝天，不接小娟的電話似乎可以讓我心裡好受一些。

　　官容美帶著明媚的陽光來找我。公司樓頂的平臺上，她告訴我追求她的那個大哥找她攤牌了，終於心灰意冷地說她是一塊焐不熱的石頭，不僅如此，還為以前給她帶來的不便鄭重地道了歉。面對空空的天空，官容美說了一個詞：海闊天空。我問她家裡的事情怎麼樣了，她說不管它了，反正沒有孩子，大不了就離婚。其實她還有別的追求者，只不過那些人都不在身邊，不會造成太大的干擾。

　　我聽了她的話問她：「一個人不孤單和寂寞嗎？」

　　她回答我說：「寂寞，很寂寞。寂寞是什麼我已經不知道了。」

　　也就是在那天，大哥辭職了，公司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哥是為什麼辭職的。臨走的時候他在吸煙處角落裡獨自哭了。官容美送了大哥一支簽字筆說是留個紀念。大哥把簽字筆別在上衣貼心的口袋上，很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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