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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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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姓肖,叫肖田田。」 「不是吧?一個大男人叫小甜甜?」我懷疑自己聽覺失調。 「誰有心思騙你,」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眯著眼睛,然後像牙膏廣告裡的黑人那樣齜出了一排白牙,「你看我這麼笑清純麼?」 「比哭還難看,像是面癱,又像是抽筋了。」我客觀地評論著,她剛才那個動作,無論如何都稱不上「笑」。在我的印象中,劉亞菲總是一邊眨著水汪汪的眼睛,一邊風情萬種地翹起嘴角,那是她的招牌微笑,那種微笑不知迷倒了多少青壯年男性。 「靠,」她沮喪地罵了一句,「他總說我笑得不夠清純,我這兩天臉都快笑抽筋了,也沒『清純』起來。取悅男人真不簡單,我以後再也不嘲笑那些二奶了。」 我一臉懵懂地看著這個齜牙咧嘴的女人,她要取悅男人,不是她瘋了,就是我幻聽了。 小甜甜終於來了。他果然是個漂亮得過分的男人,不僅有精緻到蒼白的皮膚,更有一雙柔美而深沉的眼睛,而且,我認識他,因為他就是那天夜裡彈吉的美少年。 「您好。」我說。 「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呢!」他似乎很驚訝。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很禮貌地回答。 「你們認識?」劉亞菲一臉驚訝。 「她就是我那天提到的啞巴,在路邊聽我彈琴那個。」他起勁地介紹著,他那句「啞巴」讓我對這個男人的好感大打折扣。我一直認為,對殘障人士的稱謂或多或少可以體現出一個人的教養,一個動輒把「啞巴」、「瘸子」掛在嘴邊的人,即使會畫畫會彈琴也風雅不到哪去。 劉亞菲一直眨巴著眼睛聽他高談闊論,那表情簡直虔誠得像個高中生,可我真的不喜歡她扮嫩的樣子,就好像一個唱慣了刀馬旦的人非要改扮青衣,怎麼看怎麼彆扭。等他終於講完了,她又叫來了服務生,說要再加些東西,我真為她的胃擔心,剛剛吃過義大利面,她還要吃皮薩喝紅酒,這女人患上暴飲暴食症了麼?鬼才知道。 音樂,紅酒,當這兩種客觀事實齊集在一個女人面前的時候,她們通常會有兩種反應:一種是故作優雅——比如說我,另外一種笑得花枝亂顫,比如劉亞菲。那個胸圍可觀的美女就像一條「S」型的常春藤般纏繞在小甜甜身上,而單薄的他則像一棵碗口粗的柳樹般讓人擔心(雖然我對他的好感下降,可還是會替他擔心)。不過小樹和常青藤顯然十分恩愛,因為他們一直在身體力行地演示著「濃情蜜意」四個字。 這是一對粘得要命的情人,看著他們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這讓我突然想起了常歡。或許別人眼中的我們就像我眼中的他們一樣,放肆,放縱,及時行樂,半路搭夥……總之一切都與「真情」無緣,與「永恆」無緣。等到哪天累了,厭倦了,就各奔東西了,從此誰也不認得誰了。 我提前告退,帶著一點自傷自憐的情緒。我拿出電話,猶豫了一下,終於撥通了常歡的號碼。 「你在哪裡?」我怯生生地問著。 「昆明啊,白癡。」 「什麼時候死回來?」 「怕不是思念我了吧?」他簡直笑得不懷好意。 「去死,我只是想問問你被傳染了花柳病沒有。」我習慣性地反唇相譏。 「我下周回去。」他居然一本正經起來。 「你死在外面吧,永遠不要回來了。」我有些想哭。 「等我回家,乖。」他的語氣是那麼的溫柔,這讓我的眼淚迅速決堤。 「我掛了。」我說。 收起電話,我抬起頭作了個深呼吸,陰天,怪不得我的心情這麼不好,所以這突如其來的感傷,與常歡無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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