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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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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8點,一日之中最該有所作為的時刻,我像是鬥敗了的公雞般窩在沙發裡,等著我的愛情顧問,對,就是那個胸圍達到75C的劉亞菲。 帶著誇張的大墨鏡,穿著瑞麗雜誌上剛剛推薦的新款套裝,劉亞菲蜷在布藝沙發內擤著鼻涕。這個女人總是最時髦的,買衣服是這樣,甚至連生病都是。她一周前不小心招惹上了剛剛在泰城露頭的新一代流感病毒,不僅發燒流鼻涕,更加可怕的她的聲帶仿佛被扔在了鹹鹽罐子裡淹過一般,說起話來簡直比鬧鬼還要恐怖十倍。 「誰讓你好死不死選在今天騷擾我,遭報應了吧?」我先是沖著滿臉無辜的她一頓說教,隨後又開始自言自語「常歡剛才說『結婚吧』,他是不是準備求婚啊?我當時也慌了,我就問他『你說什麼』,然後他又改口說『喝杯咖啡吧』……亂了亂了,全亂了,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我終於忍不住徵求她的意見。 劉亞菲一臉詭異地看著我,隨後用變了調的嗓音擠出來四個字——「他中邪了」,之後又是一段好似綠巨人般的笑聲。 「你還是用筆寫吧!」我實在無法忍受她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從包中摸出了採訪本和原子筆,放到她面前。 「我不寫。」綠巨人再度開口,我打了個冷戰。 「OK,那我們吃飯,不說了,好吧?」我豎了白旗,要知道,對於我這樣一個患有嚴重戀聲癖的人而言,現在的劉亞菲即使被人道毀滅了都不為過。 「火腿三明治」她滿臉都是戰勝者的得意,隨後補充了一句,「要兩個。」 我還沒來得及點餐,病人劉亞菲就被電視臺打來的電話叫走,健康欄目組需要一個現成的病人當活典型來教育觀眾,劉亞非自然是首選。用她們製片人的話講,就算是犧牲,也得犧牲在台裡,所以她只能滿臉愧疚地無聲道歉,我說沒關係,我自己坐一會,會想明白的。於是她飛快地親了我一口,並再次用很難聽的嗓音擠出了三個字「恭喜你」,之後就一陣風似的飛奔出去了。 上午10點的太陽有些霸道刺眼,即使我躲在有百葉窗的「塞納」咖啡屋內,依舊無法擺脫一縷縷讓人目眩的光線,還有在光線中雀躍著的浮塵。身處這樣一個略微有些頹廢氣味的餐廳之中,我被一種空前的虛無感包圍著。常歡的異樣舉動讓我有些心慌,而愛情顧問劉亞菲也匆匆離去,這讓我感受到了輕微的無助。我用左手支撐著腦袋,右手食指不停地在桌面上畫圈,我試圖從頭梳理一切。他為什麼說「結婚吧?」後來怎麼又變成了那句「去喝咖啡吧」?直到一大杯鮮榨橙汁被喝光,仍未理出什麼頭緒。我必須結帳離開,如果繼續展開理性分析,我想我會發瘋。 整整一天,我踏平了中央大街上的每一個商場,並且先後光顧了必勝客星巴克以及米婭幾家店面,灌了一肚子的檸檬茶、咖啡和熱可哥。這樣的一天,沒有任何目的地的一天,簡直度日如年。我發過短消息給劉亞菲,想問她有什麼好的消遣地點,不過這條消息好比泥牛入海,一去無音訊,她大概還在忙著。我也想過給常歡打電話,號碼撥了一半就放棄了。不知道是哪種心態作祟,總之我不想先打給他。 我窮極無聊地擺弄著電話,突然一條短消息躍然螢幕之上:親愛的,我回來了,你在哪?發信人的名字讓我眼前一亮:洛可哥。 去年聖誕,我報名參加了一個名為「溫泉鄉之旅」的旅行團,團中成員幾乎都是出雙入對的情侶,和我一樣形單影隻的就只有那個眼睛大得像個卡通人的洛可哥。於是導遊將我們兩個被分配在一個標間內,閒聊中得知她是個專欄作家,與我同在泰城報業集團,只不過我在日報,她在晚報。隨後兩個略微神經質的年輕女人一邊喝著啤酒一邊泡在露天的溫泉中,從挑選男人的角度一直談到哪個體位最容易讓女人得到快感,經過3天的溫泉之旅,我們飛快地變成莫逆之交。三個月前,她突然發了一條「我已離職,準備人間蒸發一段時間,短期不要聯繫我」的短消息後就玩起了失蹤。現在,她居然回來了,就在我百無聊賴這個節骨眼上。 「天,你跑到哪裡去了,這麼久都沒消息!」我飛快地撥通了她的手機,然後一股腦地跟她講。 「呵呵,旅行嘍,上周剛回來。」她的語氣中透露著快樂的情緒。 「旅行?去哪裡了」 「新疆、西藏、雲南……哎呀一言難盡,晚上來我南邊的房子吧,有個化妝舞會,還有好多新朋友。」 「正好我還有一大瓶香檳,晚上見。」 掛斷電話,我飛快攔截了一輛香檳色的計程車,並用最快的速度鑽到車裡。我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發呆」以外的第二種表情。我受夠了漫無目的的閒逛,然後洛可哥回來了,她和她的化妝舞會給了我一個行動的目標,我終於有事可做,這簡直太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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