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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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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 對。已經住下了。 怎麼不說一聲,我去接你。 只是來旅行,不想打擾你。 這幾天正好有空,我當你導遊吧。 真的假的?不怕麻煩? 不麻煩。 他的電話讓我在床上笑了半天,又像個嬰兒似地蜷成一團。 好溫暖啊,北京的夜晚。 我覺得自己像個趕潮的少女,從黃昏坐到深夜,又從深夜坐到黎明。那趟潮汐可能來,也可能不來,但我寧可相信它會來,少女總是夠單純,單純又往往是幸福的前奏。 得澄清一下。他,並不是我網上的老同學。 他是特別的。 他是個突如其來的存在,或者說,禮物。 兩個月前,我在一個平淡的週末走在長沙平靜的大街上。下了點小雨。長沙的深秋涼得很快。 我正從一家健身會所出來,感覺身上熱氣騰騰的。 身後,有車在不停響著喇叭。 一回頭,發現了這輛京字頭的黑色FORD。 請問,天心閣怎麼走? 一個年輕男人探出身子。 那是一種職業的清透。我猜,他不是醫生就是律師。 很正的啦,不是醫生就是律師啊。這是香港人最常說的一句話。我不得不承認,在看到他的一瞬,有一點小小的自我迷失。 直走,到第一個紅燈左拐就是了。 謝謝。 他開著車很快地消失掉了。 我看著那模糊而去的車牌號碼,像是弄丟了一袋童年的寶貝。 我還在冒著熱氣,卻開始責怪自己洗完澡出來竟然忘了化妝。可悲的小虛榮,延續了至少一個小時。 什麼叫遇見百分之百男人?村上能詳細地描述他的百分百女人,而我的百分百,竟然就在這個下雨的秋天,在我還沒找出恰當的形容詞之前,瞬間出現又決然而去? 那天晚上。 一個朋友喊我出去喝茶。 我正陷在沙發裡看肥皂劇,韓國肥皂泡常常有製造幻覺的作用,最近總用它們打發無聊的時光。 你夠無聊的了,還不出來見見人。 好吧。讓你震驚一下。 我穿了一身的紫色。 他站了起來,哇,今天真漂亮。 我看見還有一個茶杯。怎麼?還有朋友? 喏,一個從北京來的同事。 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我幾乎倒在了座位上。 他走到面前,很紳士地伸出手。你好。 這是於辰,IT新貴。這是小朵,美女記者。 我很矜持地笑笑。 奇怪的是大大咧咧話題不斷的我今天特別淑女。 而於辰,雖然不是醫生也不是律師,卻也用他的深沉擊碎了我的防線。 你們兩位,敢情是聽我一個人說啊。朋友感覺氣氛不對。 我和他,眼神在暗暗交織。天使的手指和撒旦的爪子同時舞動著,把一種無形的氣態的高溫的東西緊緊鎖在一起。 朋友起身離開。對不起,差點忘了還有客戶,失陪了。 他走後,我們壞壞地笑出聲來。 真巧。他說。 我以為你沒認出我呢。 我按你說的走了,卻沒找到地兒。後悔沒載上你一塊兒去。 騙人。我臉上的肌肉有些失控,似乎它們只會一個動作,笑。 第二天。我是帶著他的味道離開的。 我們沒有去我家。 因為他說他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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