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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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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霞跟他到攝影室里間的小臥室去已經是半年之後的事,這時她已是一家公司的職員,因為英語口語出色,專門跑國外客戶,坐高級轎車,進出貿易中心。而袁建華一會兒拉她去慶祝那幅廣告作品在比賽中獲了獎,一會兒又讓她拍新的廣告圖片,她知道他是用了種種理由來找她。連單位的同事都知道她有個又帥又有錢還有藝術氣質的男朋友。女孩子們以為她傍了大款,她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她知道她再也離不開他了,他到外地拍片時,她就天天給他打傳呼,不是「我愛你」就是「我想你」。她想他那高大的身影,他那勾人心魄的眼睛。甚至在夜深人靜時,想他那陽剛的胴體和他帶給她那種性的快感,有時她竟為她自己這種癡情感動得熱淚盈眶。 那次出差回來後,她跟他在海邊租了房子同居,身邊的袁建華早已呼呼大睡,她無意間發現了他脫下的褲子上別著的傳呼機掉了出來,就下床順手揀起來並好奇地按那些小鍵閱讀他的資訊。她看到她發的那些帶愛字的資訊後面居然出現了這麼一句話:「袁建華你對不起我,我和你火葬場見!」再後面是「爸爸我想你」……她聽見她的心「噔」地一下就開始加速跳動,眼淚不爭氣地洶湧而出。 袁建華被她的抽泣聲驚醒,他摟著她恨不得打自己的耳光,他說他不該欺騙她,他的婚姻早已死亡,他恨他那個兇悍的老婆,還像要證明他的清白似地說:「你看,如果是溫柔的女人,她會讓她老公去火葬場見?你能做出來嗎?」 在袁建華的懷抱裡,她不知所措,她愛他,她怕失去他,她恨他,她想離開他,可是…… 她知道做了第三者,她對不起他老婆和孩子,她覺得這種關係得有個了斷了。但是,袁建華卻很不在乎地說:「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呢?每天我除了工作就是和你在一起,我什麼時候回過家?那一天我老婆在油漆門窗,鄰居老太太可憐她說:『男人死了就死了吧,趁年輕找個主吧。』人家竟以為她是寡婦。」 徐海霞突然間有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內疚,她說:「那你離婚吧,還人家自由。」他說:「離婚?有那麼簡單?!她要從一而終,死活不跟我離。」徐海霞說:「那你回家,離開我!」他摟著她的肩膀嘻皮笑臉地說:「你捨得?」她突然間感到一陣噁心,她掙脫他,反手給了他一耳光,咬牙切齒地說:「袁建華你說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沒等她閉嘴,她的臉上已經挨了重重一擊,火辣辣地痛。他氣急敗壞地反問她:「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不是你攪和得我家裡雞飛狗跳?」她壓抑的委屈一下子爆發了,她撲上去又撕又咬,他也對她又踢又打,從四樓打到一樓,鄰居從門裡探出頭來一看又搖著頭關上門說:「兩口子打仗,別管了。」那時,她和他已經像是老夫老妻了。 袁建華的生意其實早就每況愈下,有時幾個月沒有活幹。那次動了手之後,揍她便成了家常便飯。在床上纏綿完了不用三分鐘,他們倆就能從床上打到地上再打到樓下。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大吵之後,不出三天就要去找他。她打電話跟他說建華我給你攬了個活,他就懶洋洋地說來吧。到了那裡,一見他那雙眼睛她就又完了。就這樣,她利用職業上的便利,拼命給他攬活。她以為,他這麼兇神惡煞,是因為業務艱難,男人嘛,事業是他最大的自尊。 她盡她一切的溫柔去溫暖他。最近一次為公司去香港印宣傳冊,因為時間匆忙,她連衣服都沒顧上買,一頭紮進專賣店,給他買了高檔腰帶,還買了對瑞士情侶表,她一塊他一塊。男人嘛,身價都在腰帶和手錶上。 下了飛機,徐海霞直奔袁建華那裡,他剛剛送走了一幫客戶。她把腰帶環在他腰上,把表扣在他腕上,他那天穿著她給他買的韓國西裝,這麼一打扮,她自己先陶醉了,他摟著她說:「真是我的好老婆。」她溫情脈脈地說:「你真像個新郎官,什麼時候嫁給你?佳佳是個好孩子,我會對他好的。」 不料,袁建華臉色大變,「你怎麼那麼燥人?我說了嘛,這不可能。」 她一下子跳出老遠:「袁建華,你這麼沒良心,你對不起我!」 「那你走啊,再去冒充處女嫁出去啊!」 她幾乎是號啕大哭地逃出去,這一次他沒動手,但她心裡那個痛。7年了,愛上別人的丈夫是件很不輕鬆的事,她不知道作為一個女人她還能再為他做什麼?她是真垮了,從精神到肉體,她把愛情熬成了一鍋苦藥,濃縮成汁,被她自己獨吞了…… 2 曲莉莉很會選地方,在東海路一個可以俯瞰大海的酒吧裡,落地大玻璃窗就是一幅風景畫。畫下面是鋪著綠格子桌布的咖啡桌,她給自己和海霞一人點了一杯「卡布基諾」,淡淡的咖啡香氣混著奶香洋溢在兩人周圍,很能緩和氣氛,鎮定神經。 曲莉莉穿了件黑色高麗立絨質地的連衣裙,襯得肌膚白如凝脂。她粉黛不施,甚至連唇膏都沒抹,周身難覓一件首飾,長髮只松松挽成一隻髮髻,用一隻琥珀色的巨卡卡在腦後,額前垂下一縷,濕得像剛從水裡撈出來。 徐海燕歎為觀止,從曲莉莉身上,她嗅到一股安娜·卡列尼娜身上才能發出的味道,自己居然也像個男人一樣,想下口咬她一下,並且想到: 曲莉莉這種女人,一旦從婚姻的桎梏裡鑽出來,絕對可以禍國殃民,媚不可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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