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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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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丁文革冷笑一聲,比他俯首貼耳的樣子反倒多了幾分陽剛之氣,他不緊不慢地說: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從你去接琛琛那天起,你這個沒出息的丈夫已經失業了,工廠關門了。你兒子的文盲爸爸天天白天在家裡睡覺,下午出去打『夠級』,半夜才回來。你和王淼的事瞞不了我,他老婆打電話來找你要人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而且,孫雪我也去問了,她沒事,那就只有你……」 丁文革這些話不諦一聲驚雷,徐海燕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她丈夫是靠這種方式知道寧波的事的,這又不是她一路上想像的場景了。而且,他一直沒斷和孫雪聯繫,白天晚上都聯繫。徐海燕忍不住大哭,卻找不出一句準確的話去回擊丁文革。 這件事,對她姐姐徐海霞卻是當頭一瓢涼水。徐海霞站在原地呆若木雞:這就是她媽所一直標榜的恩愛夫妻。徐海燕夫妻倆是她媽惟一的驕傲,是她在不痛快的家庭生活中惟一的慰籍,她媽時刻要求徐海霞要以她妹妹為榜樣,找個平庸的男人過踏實的生活,過平淡的日子,可是現在…… 徐海霞對她父母和她妹妹這樣柴米油鹽的日子產生了更加深刻的恐懼,她不禁又想起曲莉莉的話,她要做個獨立的女人,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她這就去告訴袁建華,她不再要求他回家離婚了,她只要愛情,她當定了他的情人。 3 徐海霞回到東部海邊的出租房裡後,馬上給袁建華打了手機,可是響了好久沒人接,她又一連打了三遍傳呼,一直不見回,又用手機發短消息,也毫無回信。 她坐在冷清的房子裡,眼看著太陽從湛山寺的塔尖上一點一點落下去,心裡也蒙滿黑暗。 她拼命地打手機,打傳呼,一遍接一遍,又往袁建華的辦公室裡打,沒人接,甚至冒險撥通了他家的電話,僥倖想他可能在家,如果他妻子接了,她就放下,從電話傳來的聲音也能判斷袁建華是否在家,可是,家裡也沒人。 在一個小時裡,她沒幹任何事,只有不停地撥電話,像患了強迫症,而她也經常這樣做。袁建華很少找她,都是她找的他,讓她覺得袁建華能來這裡簡直是在施捨她。她總在等待,等待她的情人,又眼睜睜看著他離開,然後又開始新一輪的等待,而且還得假裝根本就沒有等待,有意讓袁建華認為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小部分而已,讓他重視她。她不知道袁建華是否這樣無情地對待他妻子,反正她覺得愛著一個移情別戀的男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可是曲莉莉也愛著別人的丈夫,為什麼就能將男人收放自如玩於股掌之間?她心裡嫉妒得牙根癢癢。 看看表已經6點半了,她斷定袁建華一定在一個不能脫身的地方,在見一些不便接聽電話的人,那麼他身邊是些什麼人? 徐海霞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或者說在袁建華主持設計的愛巢裡遊蕩,想了半天毫無結果。在這裡她永遠沒有思想,只有肉體。 袁建華是個風流倜儻的天才,這裡的一切都是他的手筆。東牆上一幅巨大的書法,只有一個「祖」字,有一隻大鍋蓋那麼大,是袁建華請本市著名書法家寫的。剛掛上牆時徐海燕站在字前不解風情,袁建華貼在她背上環著她的腰解釋說:「沒有祖宗哪有我們,人類的性愛天經地義,我們的祖先對生殖器崇拜到發明到了字上。你看這個『祖』字,是不是男人勃起的陽具……」徐海霞的臉羞得通紅,因為她不光看見牆上的字畫了,而且後腰上真的有袁建華的「祖宗」在硬梆梆頂她,她把持不住了。 這屋子裡始終環繞著男女體液的味道,直沖著床的整面牆,是袁建華創作的伊甸園,他用瑪麗蓮夢露和一個白種男人的裸體換上徐海霞和他自己的頭像,用4片葉子蓋住兩人私處,噴繪寫真成一幅巨大的畫面,在4盞射燈的照耀下,神秘詭怪,很快就能激起床上人的性欲。 還有床頭上掛的那張老虎皮,那是袁建華從西藏文化展死皮賴臉加重金磨來的,發散著原始的欲望。 在伊甸園裡,在袁建華的「祖宗」面前,袁建華可以一夜無數次給徐海霞戰慄和暈厥。他是徐海霞的海洛因,吸上了,終生難戒。 徐海霞只好關上所有的燈,在黑暗裡她的腦子才能不跟性聯繫起來。 袁建華為什麼就是不回電話?他又不是不認識這個電話。 這種情況只有過年過節才會發生,這是雷打不動的規矩。每年過年,袁建華沒有任何理由不帶他的原配和兒子回父母家過年,過年是揮舞夫妻大旗的時刻,外面的彩旗只能眼巴巴往肚子裡猛咽酸水。 那麼過節,為了「五·一」,為了「十·一」,這些難熬的假期,徐海霞和袁建華踏遍了祖國的大好河山,從九寨溝到海南島;再走出國門,從泰國芭堤雅到韓國濟州島。徐海霞是高級白領,英語口語極棒,幾個國外大客戶每年給她帶來的業務提成,足以使她過上小資生活;又有她攬額外的業務給袁建華幹,他們的財力罩得住亞洲。 但是,在與袁建華原配的爭奪戰中,徐海霞卻並不像她談業務那樣屢戰屢勝,因為他們有個碰不得的雷區,兩個字:「離婚」。 為了這兩個字,去年「五·一」,他們在馬來西亞的過街天橋上再一次大打出手,起因是袁建華給他老婆買了一件帶大象圖案的人造棉裙子,讓徐海霞試穿,她一套上身,剛剛遮住了內褲,袁建華卻說正合適。他妻子剛過1米6,比徐海霞矮,徐海霞馬上就明白了。哼!拿她的錢給他老婆買東西,她扯下來把裙子撕了粉碎,袁建華馬上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惹得橋下的印度人、馬來人、新加坡人都在免費觀賞「中國野人」大戰吉隆玻。現場好不熱鬧,丟盡了中國人的臉。 哼!過節,我恨你! 徐海霞咽了口唾沫,突然間站住了。對,過節,不光「五·一」,還有他家人的生日,親戚間的家宴……這都沒有她的份,她是男人鎖在辦公室抽屜裡的私房錢,見不得天光的。但是,徐海霞眼前卻亮了,她打開了燈。 今天下午,她陪妹妹徐海燕去婦科查性病,童大夫說過什麼?她兒子韋悟說過什麼?當時韋悟拿了個碩大的白信封,匆匆跑來找他媽說,生日蛋糕定好了,他不方便帶來醫院,讓袁建敏下了班去取,直接拿到雲霄路飯店裡了,36根蠟燭也準備好了。讓他媽早點來……徐海霞是英文系畢業,她清楚地看見信封上的英文是澳大利亞布里斯班理工大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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