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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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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污點往往是人生最光彩的地方,可以染上污點卻沒染上,那是最後悔的。」老四海覺得你即使身體上沒做,精神上也做過了。 「你的想法都特別怪。是,我明白,男人幹這種事不新鮮,可我就是沒做。有時候我覺著我沒准比雷鋒還高尚呢,就是因為我沒做。」 老四海已經笑得不能自製了。「我從來沒聽你吹過牛,老實人要是吹起牛來,絕對是頂級水準。」 菜仁有點急了:「我沒吹牛,我吹牛幹什麼?你想啊,雷鋒死的時候才二十三歲,他連營長都沒見過,他懂什麼呀?金錢,女人,紙醉金迷,歌舞昇平,他是一樣都沒見識過。我爸爸以前就說過,金子是要經過鍛煉的,人品是要經受過誘惑的。所以沒見過誘惑的人,很難說是好人。雷鋒是死了,他要是沒死,嘿嘿,就難說了。哥哥我經歷過誘惑,雷鋒,沒有。」 老四海張著嘴,好半天也沒說出話來,菜仁本來是個木訥的傢伙,今天居然像個哲學家。 這時門響了,菜仁做了個到此為止的手勢,然後把電視打開了,電視裡正演廣告呢。方竹進來了,她撅著小嘴,滿臉不高興。菜仁叫道:「這麼晚才回來?申辦答辯都完事了?」 方竹徑直走到老四海面前:「老叔叔,我有個事要跟你說。」 菜仁「哼」了一聲,目光裡全是無奈。「四海,看見沒有,叔叔比爸爸親。」 方竹煩躁地跺腳:「有些事您不懂。」 「我不懂,我再不懂我也比你多吃了二十幾年的鹹鹽。」菜仁不服氣。 「你們那時候的鹹鹽是不加碘的,所以讓你們去農村你們就高高興興地去了。」方竹斜望著屋頂,目光裡充滿怨毒。 「什麼意思?」菜仁不明白鹽裡是否加碘與上山下鄉有什麼關係。 老四海差點笑出來,他明白,缺碘的人大多腦子不好使。但他不願意把這事點明,只好向菜仁使了個眼色,然後走到方竹身邊,溫和地說:「行,有事跟老叔叔說也行。走,咱們外面說去。」 七月號稱是流火的季節,當然了火是流不出來的,否則大家就都成紅孩兒了,但渾身流鹽湯卻是一定的,即使是晚上。 二人出得住宅樓,只見一群光著膀子的老老頭、小老頭正在路燈下大呼小叫地看電視呢,路燈下一片肉色,很是壯觀。 方竹鄙夷地扭過臉去:「老叔叔,咱們找個乾淨的地方。」 老四海說:「行,咱們去天安門廣場吧。那兒的地方大,說什麼別人也聽不見,而且我有好久沒去過那地方了。」實際上老四海只是上學時去過廣場,那是學校組織的活動,清洗紀念碑。可這次再回北京時,紀念碑已經被鐵欄杆圍起來了,只能遠遠地瞄上幾眼。 方竹點點頭。 二人穿越人肉組成的玉米地,出了樓群,徑直向廣場走去。 金魚池離天安門不過是兩三公里的樣子,過了珠市口就差不多了。路上方竹咬著嘴唇,一直不說話。老四海知道她必定開口,索性東一句西一句地胡扯。過了珠市口的基督堂,方竹終於忍不住了,她揪著老四海道:「老叔叔,幫我找幾個人來,我要打胡東一頓,狠狠地揍他一頓但千萬別打傷了。」 「胡東是誰?你為什麼要打人家?」老四海幾乎就要笑出來了,方竹居然在冒充黑社會了,這不是逗你玩兒嗎? 「胡東最不是東西了,他假戲真唱,他弄假成真,他——他和邢娜好上了。」方竹氣急敗壞,一邊說一邊踢馬路崖子,挺乾淨的一雙白色運動鞋,沒幾下就成黑的了。 老四海連眼珠都沒轉就明白個八九不離十了,什麼假戲真唱啊?明明是你方竹弄巧成拙了。他假裝嚴肅地說:「胡東是你同學還是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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