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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你記者證上的年齡都是假的。彥西繼續寬著徐良的心。「

  隨後,彥西扮作很花癡的樣子,仔細地看著徐良的記者,接著極為誇張的語氣說:

  「良哥當年好帥哦,如果當年我遇見你,一定狂追。」

  「帥吧,有五四青年的味道吧,現在也可以追啊。」徐良也許利用自己知名主持人的身份泡妞泡的習慣了,畢竟還是有那麼多天真或者放縱的女子在白天追過他的,所以他有著相當的自信。

  彥西沒有回答,她覺得這種似是而無的感覺比較好, 可以利用這種暖昧的關係先把專案合作的合同簽了,其他的,以後再想辦法吧。

  想起付應明那雙真摯的眼睛,她覺得似乎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有了輕輕的悸動,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回到辦公室的彥西有些頹然,她真的厭了這種虛偽的生活,她想,如果自己有半分薄田,在鄉下,不求諸葛亮的有桑八百株,良田十五頃,只要能混飯肚子,然後寫些專欄文字換些散碎銀子,自己是不會虛偽。

  晚上,公司領導早已做了安排,跟客戶一起在浣花溪公園的寒舍飯店吃飯,是的,晚飯由不得她,在酒桌子上,她是下酒菜,是陪客,是擋酒的。

  這種聚會,拼的就是酒,紅酒,白酒,啤酒,俗稱三中全會。彥西不想喝,但卻由不得自己。

  「美女總監,如果你不喝這杯酒就表示看不起我。」合作方不停地勸著。

  「你跟他們喝了也該跟我們喝,要不然我們會傷心的。」

  「彥西啊,你酒量了得,就幫老大擋一杯吧。」

  這些生意場上的男人,都以灌彥西酒為樂,他們輪番以各種語言,誠摯地,威脅地,玩笑的,只要彥西能喝下,讓他們做什麼都成。

  為了公司的業務,為了滿足自己每個月用在DIOR,BCBG,KENZO等所有名牌上的龐大開銷,為了自己那看似體面的工作,彥西只得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喝完了再到洗手間摳喉嚨,吐得昏天黑地,再接著喝。

  這一晚,同樣如此,在寒舍,位於浣花溪公園內小溪畔的中餐飯店,寒舍不寒舍的地方。寒舍只是一個詩意的稱呼,但其實並不寒,高背椅,酒滿花瓣的長餐桌,高腳酒杯,明亮的燭臺,映著公園美景的落地窗,紫色的玻璃紗透著一種暖昧。這種地方,是小資,是生意人喜歡的地方,隱藏在公園深處,取了個書卷氣的名字,做的卻是高出普通餐館數倍的生意。

  在那些生意場上男人們輪番攻勢下,彥西再次喝高了,吐完了,她對洗手間明晃晃的鏡子發呆,那個渾身酒氣,臉色緋紅的女人還是自己嗎?她突然想哭,酒後她都想哭。寒舍的洗手間燈光亮,餐廳裡的燈光卻有些暖昧,窗戶邊紫色的輕紗恍若前世。

  她給好友兼前任同事劉冰冰打了個電話,什麼也沒說,就是想讓冰冰聽著她哭。

  冰冰只有歎息,這麼漂亮能幹優秀的女孩,怎麼就這樣漂著呢,沒個定數。

  客戶是家半國營的單位,產品不是一次性消耗品,所以廣告也以做路牌廣告為主,吃完飯,沒盡興的客戶又鬧著要去K歌。

  在KTV,那個肚皮如鼓的曾總不斷地勸著彥西喝酒,拉著彥西的手就不放。彥西很是噁心,這些人模人樣的人怎麼到了夜晚到了包房就變了呢?

  「撕撕夜狠狠撕,不顧一切狠撕夜」,有些醉了的彥西把徐若暄的「不顧一切狠狠愛」的歌詞改得一塌糊塗。如果把夜晚撕掉,這些人是不是就會一直乾淨規矩下去。

  彥西沒有開車,她除了到郊縣拍宣傳片,一般不開車,她需要夜晚,需要放鬆,需要瘋。

  唱到淩晨,客戶玩高興了,提出回家,曾總說他沒醉,酒都被他的司機喝了,他怨司機替自己擋酒,沒跟美女總監喝高興。他讓司機打車回家,有利安全,自己開車送彥西,其他人,當然是公司其他的同事安排。

  客戶是什麼,是上帝,是飯碗,不管彥西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還是得答應,最後,她是被曾總扶著上的車。

  別克君威,人稱大別克,彥西估計了一下曾總在職務上的級別,差不多應該配這個車。曾總一邊啟動,一邊用手摸著彥西的腿,「你真的漂亮,我真的很喜歡你。」

  「雲影路十五號,送我回去,到社區大門口停車。」彥西累了醉了,不想再對這小小的騷擾做過多的爭執,沉沉的睡去。

  車停了,但不是雲影路,是索非特萬達酒店。

  「曾總,你不覺得誇張了嗎,送我回去,我們是合作關係,我不跟已婚男人搞。」彥西有些怒了,她對這個男人的肥肚子真的有些噁心。

  這個平時在人前人模狗樣的國營企業董事長,比付應明還粗魯地拖著彥西,登記,拖彥西進房。付應明是擁著彥西,吻著彥西的臉,喊著乖乖帶彥西進的房間。

  這個男人是什麼?以為彥西是他手下的女員工?

  進得房間,男人很快的把自己的衣服脫了,肥肚子下的弟弟是那麼的小,想來,這男人上廁所應該是件比較費勁的事情。

  他把門反鎖,就開始脫彥西衣服,彥西很想給她一耳光,但是如果真的關係搞僵了,那麼以後的合作就完了。這個曾總至少會在任三、五年吧,三五年這個國企會給公司帶來多少利潤?負責此專案的彥西能拿到多少提成?

  彥西很快地算了一筆帳,決定採用中庸之道。

  「曾總,我其實也是非常欣賞你的,但是,我並非普通女子,職業上講,是環宇行銷公司的策劃總監,身份上講是個專欄作家,出過幾本散文集子和小說,在幾個時尚雜誌長期開設專欄,你帶我進來的時候,其實很多服務員都認出我來了。而你的身份更是不得了。為官從政講得是中庸之道,子曰,情之當發而未發謂之中,我們兩個其實都動了情,但是不能發,至少現在不能發。如果你實在看得起我,而我們又有緣份的話,那麼以後是有機會的,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彥西一邊說一邊親親的撫弄曾總的小弟弟,確實有些小,剛好握住, 她的手法很老道,已經讓曾總很舒服了。

  最後,曾總悻悻地穿好衣服,開門,退房。

  在車上,兩人一直不怎麼說話,彥西發現,這個老男人,眼角居然有一滴淚珠,唉!男人啊。

  很快就到了雲影路,曾總停好車,看著彥西,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彥西只得回過身,在他的肩上拍拍,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後下車。

  其實,她也不是很討厭他,但是自己不是雞,是靠頭腦吃飯的,最多就是多個人脈而已,所以對於曾總,除了不便得罪而外,似乎沒有多的一層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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