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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彥西心裡不好受,但更不好受的是面對那一疊疊的證據。

  施行方還好,並沒有說出法國那一樁事,那一趟吃住行算下來,施行方應該花了至少三十萬左右吧,算是比較多了的。

  但是他的公司曾經幫蒲文洗過錢,蒲文不回來了,他就走不了,定不了案,一直就那樣子審著,幸虧集團還有家人幫忙管理,若不然,他的行方集團也徹底垮了。

  彥西的公司不地道,明明靠著彥西,靠著蒲文賺了那許多的錢,卻把蒲文吃的每一筆回扣都讓財務做了個清單,交給了警方。

  「大難來時各自飛。」彥西在心裡悲歎。

  面對公司提供的證據,彥西很理智的回答:

  「廣告業吃回扣是很正常的事情,普遍的是10%,但本事高的還要高一些,如果你們不信,那就把錦都所有的廣告公司,媒體廣告部調查一遍。就憑蒲文在環宇一百來萬的廣告款回扣就認定我跟蒲文貪污的錢有關,未免太離譜了吧。要知道,蒲文任蜀江縣副縣長的時候,投入的廣告費就有六、七百萬,更別說東方巴黎這個項目了,這可是名導張亦曲拍的短片。」

  彥西這段話說的有些理直氣壯。

  但是,對於那五百萬的銀行卡,她實在難以自圓其說,那不是一次性存進去的,可惡的是自己也不怎麼取來用。

  然後還有錦尚華庭的那套房子,那些裝修,按照公司提供的證明,自己合法的收入只能擁有雲影路的那套房子和那輛威馳車。

  根據自己有限的法律知識,彥西明白,至少自己犯有巨額財產來歷不明罪,唯一的出路,就是供出蒲文。

她不忍,她最終沒有說。她只有一句話:

  「男人要給,我有什麼辦法,你們不是個個都來看我長什麼樣嗎?我這個樣子,就是有男人心甘情願拿錢給我花,不服氣兒,就做個變性手術。我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跟一個不同的男人在一起,這句話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不想再說了。」

  彥西說完這句話,就不再吱聲,她知道,除了選擇沉默,自己沒有任何後路可能退。

  晚上,住在看守所的單間裡,她打開了隨身帶的,陪她走了許多個城市的LV小皮箱, 在那件心愛的夏奈爾綠色風衣裡面,裹著那個筆記本,記載了她一路心酸,滿腹委曲的日記。小皮箱當然事前檢查過,她心愛的筆記本放的很隱蔽,員警見只是幾件換洗衣服,但由她帶進了單間。

  看看四周沒人,她借走道微弱的燈光,繼續寫著日記:

  4月7日 晴 每個男人都跟我有一腿

  又是人間四月天,去年的這個時候,是我跟蒲文在一起最開心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甚至想,就這樣子,做一輩子情人,如果有一天他不要我了,我就在錦都附近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買套小房子,靠回憶過日子,寫些悲傷的故事。

  我以為回了錦都,什麼都好了,忙著查我,就不再問蒲文的事,這些男人,無視我的美貌,一門追查錦尚華庭的那套房子和五百萬的巨額存款。

  還好,這筆在我們逃亡期間用了一部分的錢還在蒲文那裡,希望他沒事才好。付應明在我們離開錦都的時候就向警方說錦尚華庭的房子有一半是他出的錢,五百萬裡也有幾十萬是他的。他是想擔當的,卻無法全部擔當,估計他找過律師,所以在他的財力範圍內認了一部分。陳思宇給我請了律師,估計沒多久我就會出去了。其他的男人,徐良,曾總,趙啟山,還有誰的誰,曾經在床上在酒桌上如此親密的叫著我寶貝兒的男人,如今就像躲一個瘟神的一樣躲著我。我是多麼希望他們能念在一夜之歡的份兒上,幫我一把,那些跟我上過床的男人,個個都是有頭有臉有錢的主兒,只要每人認個二、三十萬,我就可以出去了,至少可以開脫與蒲文的關係。

  我是可以栽在他們頭上的,卻沒有了做遊戲的心情。看著那些審我的男人,我總覺得每個男人都跟我有一腿一樣。是我神思恍惚,還是思念蒲文太重,蒲文,我的最愛,不知你現在可好。

  寫完,彥西將筆記本整理好,悄悄地放進了心愛的綠色風衣裡面,然後睡在硬板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等著下一次的審訊。

  蒲文在與彥西失散後,一個人在泰國遊蕩了一段時間,走在街上時,他總是下意識的想牽著彥西的手,可卻發現,身邊並沒有彥西的影子。

  他知道,彥西想一個人擔當所有的事情,錢,值錢的手飾,都在他那裡,他不敢住酒店,酒店要登記,他有最大的嫌疑。只敢住在又髒又破的小旅館裡,小旅館裡又不敢睡踏實,因為他還有幾百萬揣在身上,他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心裡又擔心著彥西的安危,他發覺,如果沒有彥西在身邊,他一個人如何敢亡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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