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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夢心:

  最近給你寫了無數封信,也沒有收到你的一封回信,我十分沮喪。我朝你廠裡打電話,打通了,可你不在。我接受著上帝對我的考驗。我不甘心,又提筆給你寫信,哪怕是徒勞的。

  你還記得上小學的時候,全班同學一起出去參加的一次課外活動——放風箏嗎?

  風箏歡樂地隨風飄揚,風越大,風箏也升得越高。儘管受重力的作用,手中的線形成巨大的弧形,但卻始終繃得緊緊的。我渴望通過這條細線把全部的神思傳遞上去,得到甜蜜、優美、和諧的感受。我知道風箏也有痛苦。風大了不適應,線細了承受不住,一旦失去牽引的平衡,它便像一片落葉,毫無目的地飄落下去,甜蜜、優美、和諧的感受就會消失,唯一留下的是那根細細的線,我就是那根細細的風箏線嗎?

  昨天的腳印還是那麼清晰,有稀稀疏疏的,也有緊緊密密的,有躊躇躑躅,也有輕鬆舒適。為何今天的步履這樣蹣跚?

  為何你不回我的信?哪怕隻言片語,我也心滿意足!

  申一

  仍舊沒有夢心的音訊,申一心急如焚。他又朝她單位打電話,是一位元女士接的電話,她禮貌地告訴他夢心不在。過了一陣,他又打,線路好不容易通了。

  「請找夢心。」試了幾次通了。

  「好,我看一下……」電話裡的男士比前次的好些。

  「……」等待。

  「喂,找哪一個?」是剛才接電話的那位元女士的聲音。申一依稀聽到話筒裡好像有夢心的聲音。

  他滿懷希望地回答:「請找夢心。」

  「她不在,你是哪的?」略帶冷淡。

  「北京。」也許那位女士能在閒談中對夢心講北京有人打電話找她,也就這麼回答。

  「她不在。」那位女士。

  被失望壓迫著,心情十分憂鬱,申一不得不緩慢地放下話筒,話筒裡響著嘈雜聲,猛然,他從嘈雜聲中清楚地聽到那位女士「噗」的一下輕笑,萎縮的心像被針紮了一般,他仿佛看見那位女士在扮鬼臉,他感到被愚弄了。

  他不該貿然打這個電話,得到的回應竟是如此讓人不寒而慄。各種猜測走馬燈似的變換,苦思無果。

  他鬧不明白,為什麼那位女士的態度竟和上次截然不同,他回想了一下上次與那位女士通電話時的情形:

  「你找誰?」語氣和藹。

  「找夢心。」

  「現在不在,你待一會兒再打來看看。」帶著熱情和關心。

  這次不同,明確無誤的輕蔑與作弄,本來已呆滯的大腦中樞神經又活躍起來,是誰在作祟?也許這是個百思不得其解的謎?

  這些天運氣確實不好,心靈效應告訴他有點不妙,事實上這個兆頭已有七八天了,他已感應到了,他抱著最後一線希望,提筆寫道:

  夢心:

  我最近已產生幻覺,聽見某種腳步聲或門口有人影晃動,便會不由自主地抬起頭,盼望見到秀髮披肩,微微含笑的你,但也每每失望,總是想,總不是,累痛了我的脖子。這樣深沉的愛,使得巴甫洛夫的學說在我身上表現得如此生動、頑強。

  這段時間以來你既不回信又不接我的電話不能不算是空前的失望。我希望你是病了,這樣可以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可我不會放棄,「我就是我」,自認這一腳下去不歪,就要昂首踏下去。

  在癡癡的等待中,使我想起了歷史上最傑出的愛情悲劇——國外的有:「奧賽羅」、「哈姆雷特」,中國的有:「紅樓夢」。愛的至深如一串串晶瑩透明的淚珠,一滴一滴地掉下來鐫刻在讀者的心上,以濃烈的悲劇氣氛流芳千古。悲劇是怎樣造成又留下了什麼呢?思索良久曰:「奧賽羅中怪奧賽羅善感嫉妒;在哈姆雷特中怪哈姆雷特意志脆弱,要不俄菲利婭絕不死後帶著花環,安詳地躺在木筏上隨水西去;世人熟知的紅樓夢也許是怪寶哥哥情人太多,淫逸于美人圈中——先有襲人,後有晴雯,繼而是二鳳朝凰,實際冷落了林妹妹,黛玉被逼得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刀霜劍影嚴相逼。」因此縱觀古今,嫉妒、脆弱和淫亂是得不到愛的。

  夢心,我實在是太愛你了。每每在夢中,秀髮披肩、窈窕端莊的你出現時,我的雙眼不是興奮地閃著愉快的光芒?不是被愛情的柔和光束逼得急促慌亂而語無倫次嗎?有人說愛情不是等待,你叫我怎麼辦?墜入情網的我是那樣的瘋狂,你叫我怎麼克制?

  有人說過第一個用花來形容女人的是天才,第二個用花來形容女人的是庸才。我想庸才恐怕是形態萎靡,白胖勻稱,腦滿腸肥。我既不是天才,又不是庸才,我就是我,我只跟著「地球」旋轉,你就是我心中的「地球」。

  在你那豐盈而廣闊的土地上,我吮吸著無窮無盡的生活的真諦。我願天天看見你那神秘的微笑,你永遠是我心中的蒙娜麗莎!

  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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