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不嫁(46)_甄一遙

四十六

　　葉泊坐在臺階上問小雅："小雅，你覺得這兩個女人能爬得上去嗎？"小雅打量著她倆說："瞧您二位穿那鞋，這不開玩笑呢嗎！""鞋怎麼了？再說出來時候你也沒說呀。"若水忍不住大笑起來。"你倆也忒愛美了吧！"小雅不屑。一冰拿出個小鏡子來照自己的臉，又掏出瓶防曬霜讓若水幫她擦背。"看出來了，漂亮最要緊，幹什麼也不能忘了漂亮！"小雅道，"可您

　　也不能不考慮安全吧！這走山路您二位穿兩雙拖鞋，一夾趾的一高跟兒的，那

　　多危險呀！""那怎麼辦？我們都穿來了，誰也沒想到是這種路呀！"若水已經笑得

　　停不住了。葉泊說情："行了，咱們就往上爬吧，爬到哪兒算哪兒，不行就讓她倆

　　先回來。""你們別小看我們倆，以前在松江上學時我們老去爬山，我們那邊的山

　　比北京的山高多了。"一冰不服。"行了，閒話少說，走著瞧吧！"小雅起身，帶頭向山上走去。開始時一冰和若水還有說有笑，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後就沒動靜了，汗順

　　著臉頰往下淌，沖得打了粉底的臉像無數條小蟲爬著。若水拉著一冰，站在半

　　山腰的臺階上招呼前面兩個人休息一下，一冰拿出面巾紙和小鏡子不停地擦啊

　　擦，若水喘息了一會兒把自己剩下的一點礦泉水全都喝了，葉泊折回來把自己

　　的大半瓶水遞給她，若水也沒客氣，喝了兩大口。小雅在前面喊："你省著點，離目的地遠著呢，中途沒地兒弄水去。"若水喘了口氣："那你也不能讓我渴死呀！"一冰也說："就是，這麼熱的天，還不讓喝水，誰爬得上去呀！"葉泊沖著小雅喊："讓她們喝吧！要不然爬不上去還得怨你。"一冰笑了："你算哪邊的呀？起什麼哄呀！"若水悄聲對一冰說："你行不行呀，要不咱倆下去得了。"一句話正中一冰下懷："你不行了？我也快不行了，熱死了，要不趁著

　　還有點勁兒，咱倆下去吧。""那怎麼跟他們說呀？小雅肯定得說咱倆嬌氣。""沒事，就說咱倆鞋不行。"若水沖著上面喊："我倆的鞋不行，太累人了，你們繼續爬吧，我倆在

　　下面等你們！"若水從葉泊那裡要過相機，顧不得小雅在前面吼，頭也不回地往下走。葉泊在上面叫："你倆等會兒，我跟你們下去。"

　　若水急了："你跟我們下去幹嗎？我們爬不動你也爬不動呀？你下去讓

　　小雅一個人爬呀？別湊熱鬧，趕緊跟小雅上去！"葉泊一片好心卻挨了頓教訓，連叫了幾聲"好"之後去找小雅了。一冰下山倒是來了精神，一邊走還一邊讓若水給拍照，擺出各種姿勢，

　　擋在路中間，若水有些跟不上，幾次把夾趾涼拖甩出去，後來乾脆脫了鞋子拿在手裡光腳踏在石階下行。一冰從後追著若水拍她的腳踝，兩個人終於下到山下，也並沒有安靜地等葉泊和小雅，跑到水邊找各種背景拍照，直到累得走不動。一冰又拿出鏡子來照，若水一把奪過來："行了，跑這麼老遠到這來你就幹了兩件事，照鏡子和拍照片，不照你會死啊？"

　　一冰嘟起嘴，又掏出防曬霜來擦，張羅著回去趕緊做面膜。若水看到鏡中的自己，也曬黑了，靠在樹幹上閉起眼睛休息了。一會兒若水覺得眼睛上有水滴下來，一睜眼，一冰用手指蘸著水正在往

　　她的睫毛上塗。"討厭！幹嗎呀！"一冰問："想什麼呢？""沒想什麼，歇會兒。""你肯定想起什麼來了，我還不瞭解你？"若水歎了口氣，沒理她。"你和牧迪來過這兒吧？"一冰察言觀色。若水依舊沒做聲，一冰撇撇嘴："不說我也知道！你這樣哪行啊？葉泊

　　還在這呢，你老這樣，要不你就別答應人家，他肯定以為你就這性格，動不動就不高興了。不忘記過去就走不進未來，這道理你不懂嗎？""我知道，我又沒說什麼，觸景生情，這不是很自然的嗎？再說我也不願意這樣啊，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我覺得你根本就不想忘記牧迪。""誰說的？我們倆又不可能了，問題是北京大部分地方我們都去過，走

　　到哪都能想起點事來，那我有什麼辦法呀？除非我離開這裡。"一冰答不上來："我說不過你，反正你自己掂量，老這麼心不在焉的，

　　時間長了對你再好的男人也沒耐心了。"

　　若水歎息一聲，無奈地低下頭："我老是覺得，我再也遇不到能讓我那麼全情投入的男人了。我覺得自己已經被掏空了，都沒力氣談戀愛了，而且年齡越大越孤癖，總想一個人待著，和男人在一起時間長了就煩。"

　　"你到底想要什麼？沒男人你煩，有男人你也煩。我看你就是被男人慣壞了呢，葉泊就是太遷就你了，什麼都依你，就得讓你找一天天對你若即若離的男人，你就覺得，哎，這男的有個性，有男人味，你就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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