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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陳大爺白天在不在家?怎麼跟他聯繫?」約翰緊緊追問。

  赫連沖說了一個電話號碼,韋爾立即撥通電話與對方通話,趁這工夫我使勁瞅安妮希望暗示點內容,可惜她饒有興趣地盯著韋爾,好像覺得這件事挺有意思。

  說了幾句之後韋爾道:「赫連沖,你過關了,安妮,請接著說。」

  我心裡七上八下,她會說出我兩個小時不見蹤影的事?她會說出在我家睡了一夜?

  安妮嫣然一笑:「約翰,連我也需要說?」

  這什麼意思?包括我在內幾個男人都吃驚地看著她。

  約翰有些尷尬:「韋爾的意思是指晚上十點鐘以後的時間……」

  「昨晚我們喝完咖啡大概幾點?」安妮自問自答道,「差不多十點吧,然後就回家休息了,睡覺那段時間我可找不出證人,要知道我是單身貴族呢。」

  她居然又和約翰約會!我的眼皮跳了兩跳,不過來不及生氣,更大的難題阻在我面前。

  約翰苦笑一下沖韋爾聳聳肩,韋爾曖昧地笑了笑轉向我:「岳寧,輪到你了。」

  我平靜道:「昨晚我在對面超市和姓俞的老闆喝酒,一直聊到十點多鐘。」

  「怎麼聯繫俞老闆?」韋爾問。

  「事實上我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帶你們一起到那家超市查證。」事至如此我別無他法,只能賭一把,賭他們找不到俞總,賭他們即便找到俞總也會替我圓謊。

  約翰點點頭:「其實我們對各位十分信任,不過為了給檢查組一個交代才不得不查證行蹤,並非成心打探你們的隱私。」

  韋爾道:「這件事到此為止,出門之後大家都忘了剛才的話題,好嗎?」

  赫連沖應了一聲,第一個低著頭走出去。

  約翰沉吟會兒道:「韋爾先生,你和岳寧先回總部,我還有點事需要與安妮單獨交流。」

  韋爾可能知道他想談什麼,心領神會點點頭。

  出門時我回頭與安妮對視一眼,她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眼睛裡似乎包含了很多內容。

  在車上韋爾接了好幾個電話,好像都是請示賬款劃轉方面的事,他的語氣相當嚴厲,反復強調「今天必須完成」,並說「具體事項與溫小姐聯繫」。開始沒放在心上,過了好久我靈光一閃,他們該不會緊急轉移財產吧?

  回到辦公室透過窗戶向下看,倉庫門口一片忙碌,裝卸工們把一個個箱子抬到卡車上,架得高高的,然後用油氈布封得嚴嚴實實,在上面貼上四個大字:聖地德曼。

  轉到二樓監控室進行全面觀察,整個大廈一如往昔,只九樓有點動靜,徐工正將溫曉璐的電腦主機捧到門口交給兩名保安,幾個外籍財務專家則像沒頭蒼蠅捧著筆記型電腦進進出出。

  「咦,徐工把電腦拆下來幹什麼?」我指著螢幕問保安。

  「您不知道?財務部和檔案室都搬好幾天了,我們輪流上去幫忙,東西全部送到後面倉庫。」

  「知道原因?」

  保安搖搖頭:「上面不准多問。」

  故意耽擱了會兒約莫徐工回到機房,我踱到三樓技術保障部直接問:「財務部那邊怎麼回事?」

  「搬家。」他乾脆俐落地說。

  「搬到哪兒?為什麼沒通知其他部門?」

  「沒人對我解釋,我也懶得問,搬就搬,不搬就不搬,與我們有什麼關係?」說完索性撇下我聚精會神玩起網路遊戲。

  劃轉帳務、運送倉庫存貨、清理會計檔案,這些舉動分明是想大撤退啊!奇怪的是總部各部門員工對此無動於衷,抱著事不關乙高高掛起的態度,也許認為不管集團搬到哪兒都不可能扔下他們,小項還開玩笑說真到西北工作也不錯,至少能吃到正宗烤羊肉串。

  員工們想得太樂觀了!

  金致廠制毒證據被送到省城之後,當務之急是將廠內主要制毒設備、原料,以及集團販毒、洗錢的檔案資料轉移到安全之地,李斯特、約翰和韋爾也會撤離過去,中南這邊只留下空殼機構接受遙控指揮與司法部門周旋,實在混不過去就在西北銷毀所有罪證,反正他們幾個都持有外國護照,最多被驅逐出境,只要沒留下案底,換一個國家照樣從事犯罪活動。

  按秘密車間的空間測算,所有制毒設備和加工原料只要三四輛載重卡車就能運走,以集團目前的運輸網路和運輸能力,如果不事先獲得準確情報,知道車隊何處出發,走哪條線路,有幾輛車,即使通知有關部門布下天羅地網都控制不住局面。中國的地域太大,公路交通太複雜,車子又太多,依照大海撈針式的搜查難以奏效。怎樣得到這種絕密資訊呢?恐怕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估計參與此事者應該限於極小的範圍,以李斯特的多疑謹慎,甚至不會提前向任何人透露具體方案。

  如果周佳得到最權威的檢測報告,我是否能緊急通知有關部門查封金致廠呢?想到這裡我撥通周佳的手機,未等我開口她搶先道:「小濤,我正想告訴你,兩件東西都被人拿走了。」

  我一驚:「是誰?你為什麼讓別人拿?」

  「他們由省公安廳的人陪著,而且對你的情況和昨晚的槍戰瞭若指掌,其中一人說這個案子由專案組全面負責,叫我們環保部門不要插手,然後就把U盤和瓶子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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