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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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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張凱上夜班,一開始她在漫漫長夜還有孤枕難眠的時候,也免不了對張凱有些抱怨,可現在她竟然不習慣有他在家的夜晚了,他不在家的時候,她可以肆意地把所有房間的燈都打開,讓迷離的光束在不同的空間揮灑各自的魅力,她要的就是這種氛圍。如果張凱在家是絕對不允許她這樣做的,他會趿著鞋從這屋走到那屋,關掉沒有人房間的燈,只留有一盞足以照明的。欣茹觀察過,張凱在做這一切的時候,不是有意跟她過不去,而完全是下意識的,支配他行為的是出於省電的考慮,雖然他們家的經濟狀況絕不至於錙銖必較到這種程度。張凱類似的行為還有關於買鮮花,欣茹在心情好的時候,會買束鮮花打扮房間,張凱總說買鮮花不值,過不了兩天就凋零了,不如買綠色植物划算,每遇到這種情況,欣茹很少跟他辯解,她有種秀才遇著兵的無奈,漸漸地自己的一點小情調也禁不住無數次的摧殘,慢慢地萎頓了。生活狀態越來越遠離浪漫,趨於實際。 就連結婚這件終身大事,他們也是簡單到了不能再簡單的份上。婚宴、婚紗、婚戒一樣沒有不說,欣茹甚至連件新衣都沒買,就簡簡陋陋地把自己嫁出去了。 欣茹記得很清楚,他們領結婚證那天,各自騎著自行車回單位上班,欣茹的單位離結婚登記處遠,騎車到半路下起了瓢潑大雨,澆得跟落湯雞似的她無處躲藏,只好捲縮在一家小賣部的屋簷下等雨過天晴,欣茹眼望如織的雨絲,心中很是悽惶,她不知道在自己新婚之日,這場大雨意味著什麼,在老家都說結婚時風和日麗才是最好的兆頭,顯然這樣的天氣不但不能算作好兆頭,簡直是糟透了,自己未來的日子會不會也跟這場大雨似的一片陰霾。 欣茹在十年的婚後生活中始終在找尋著那場雨的真實詮釋,她得出的結論是和許多人相比,她不能算作處在淒風苦雨之中,內心時起時落的痛楚總是被朋友和外人更為鋒利的痛苦沖淡了,所以她總是默默地告訴自己生活不過就是這個樣子,婚姻愛情是什麼?就是居家過日子,以前的柴米油鹽,變成了今天的房子、車子和票子,生活的實質沒有什麼變化。能夠衣食無憂,平平安安,就沒有什麼可抱怨的了。再尋找浪漫,渴望激情,得到的也許是傷害,所以,她已經習慣甚至是享受這種平淡了。 再想想單雲和伍德,欣茹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人總是能從別人的不幸當中找到自己活得有滋有味的理由,欣茹不確知這叫不叫嫉妒。 欣茹洗完澡,張凱已經睡下了,她在黑暗中摸了摸兒子的頭,就拿了被子到另外的房間躺下。這套房子是原單位分的,地理位置不好,房間也不夠大,畢業後頻繁搬家,總是居無定所的欣茹,對於房子的渴望顯得更加強烈,只要條件許可,她總是要不斷地改善居住環境。這套兩居室,雖然三口之家住著綽綽有餘,但欣茹在有了一定的積蓄後,還是在楓林社區買了商品房,欣茹打算在四、五月份搬進新居,好好享受一下高檔社區的優越。哪承想,新居沒住,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今晚有很好的月光,欣茹卻無心欣賞,她閉了眼儘量不去胡思亂想,以快點進入睡眠,以免誤了明天的事,可越想睡越睡不著,腦子裡滿是單雲落淚和喝醉的表情,攪得她心煩意亂,忐忑不安,以她對單雲的瞭解,不管情況怎樣,這件事對單雲的打擊都是毀滅性的,那麼自己不就成了罪魁禍首了嗎?所以,張凱說得也沒錯,她無意當中毀了好友的幸福生活,自己心裡就是覺得不自在。 「睡了嗎?」是張凱,欣茹假裝睡著了,一聲不吭,每次兩個人鬧彆扭,張凱從不軟語相慰,總是以一番肌膚相親化解恩怨,欣茹對他這一套早就習以為常了,所以故意拿著勁兒,不理他。張凱就挨挨蹭蹭地躺在她身邊,又是撫摸又是親吻,極盡溫柔之能事,欣茹還是木頭般地沒反應,張凱卻是不厭其煩,直到欣茹有些興起,嘴裡卻還硬撐著:「沒用,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嗎?那怎麼濕了?」每到這種時候,張凱就會適時地進入,格外地賣力,欣茹能體會到他的討好,也就快活地享受著。今晚的情況好象有些特別,欣茹的心裡揣著別人的不幸,就格外地珍惜起自己的幸福來,天衣無縫地配合著張凱,當張凱氣喘如牛、不能自持時,她也迎來了難得的欲死欲仙的感覺。 張凱和欣茹都心照不宣,一場小風波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平復了。 九道彎是李真旭回家的必經之地,路在山間九曲盤旋,這地方也就因此而得名。胡菲菲幫著李真旭數著過了幾道彎,可就在她數著第七道彎的時候,迎面開來的一輛大卡車,像脫了韁的野馬一樣橫衝直撞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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