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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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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郝欣茹是捧了一束鮮花去看單雲的,推開323病房的門,見單雲正斜倚在枕頭上流淚,林楚坐在床邊。郝欣茹第一反應是單雲可能再也無法要 了,林楚簡單地和她打了個招呼,單雲則沒有停止哭泣。 「情況不好嗎?」郝欣茹把花放在床頭櫃上,神色凝重,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葡萄胎。」林楚簡短地答,「B超結果剛出來,我還一直以為是先兆流產。」 「葡萄胎?什麼是葡萄胎?」別看郝欣茹結過婚生過子,但對一些問題的瞭解近乎為零。 「一句兩句也說不明白。要是良性的,基本上沒什麼問題,就怕是﹍﹍」林楚憂鬱地說,單雲嘟囔了一句:「你們說我怎麼這麼倒楣呀?」 郝欣茹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她聽明白了林楚省略的兩個字應該是「惡性」的,她這個人對惡性腫瘤有種天生的恐懼和敏感,她媽媽是得肺癌過世的,得病那幾年,咳嗽,發燒,還時不時地咳血,骨瘦如柴,臨死時,人都脫了相,母親的病給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身體稍微有些不適,有個發燒感冒咳嗽的,她就懷疑自已得了絕症,並且要一遍一遍地設想自已與親人生離死別的場面,有時會弄得自已眼淚汪汪。 原本以為單雲沒什麼事兒,是老毛病又犯了,大不了又是宮外孕什麼的,過不了幾天就能出院,她沒有心理準備,楞在那兒不知說什麼好。 單雲一邊抹眼淚,一邊說:「是不是我的基因有什麼問題?」 「也不能這麼說。」對於單雲頻繁得婦科病,林楚也感到納悶,沒有更具說服力的解釋。 郝欣茹不知道怎麼安慰單雲,就問林楚: 「那現在怎麼辦?」 「得先做切片檢查。」 「幾天出結果?」 「三天。」 三人陷入了沉默,誰都不清楚三天后會是什麼結果,林楚心裡也沒底。在醫院見過的病人多了,林楚已經基本上養成了遇事不慌的從容,但得病的畢竟是單雲,好朋友跟一般的病人還是不一樣,她心裡有幾分忐忑,盼望著結果快點兒出來,又怕得到的是不好的結果,很矛盾。 四年前,單雲宮外孕大出血,疼得死去活來,是她力主馬上手術,把單雲從死神邊緣拉了回來,兩人也因此成了好朋友。做婦科醫生看到了太多女人的苦難,離了婚的林楚,不再對婚姻抱有希望,甚至有些持排斥,她時常說,下輩子再也不托生女人了,太痛苦。單雲說不,要是有來生,她還做女人,她說女人的生活是詩意的生活,可以風花雪月,小橋流水,不像男人活得那麼累。林楚說她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遭了那麼多的罪,還不長記性。 單雲有時問林楚,你一個人,不悶嗎?林楚說也悶,但總比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湊在一起好,悶了可以找點兒事做,緩釋的辦法很多。但單雲依然為林楚的婚事操心,連郝欣茹都要時不時地把自已認識的大齡男青年推薦給單雲,讓她從中牽線,可總是沒個結果。郝欣茹今天叫上焦陽,原本也是要撮合一下她和林楚的,哪承想,單雲又碰上了這麼糟心的事。她看了看表,還差十分鐘三點,焦陽快到了。郝欣茹捅了捅單雲,說: 「快別哭了,我昨兒逛商場,碰上焦陽了,告訴他你住院了,還說了今天來看你,他一聽,也說今天過來,可能快到了,我跟他約的是三點。」 單雲從枕頭底下拿了一包面巾紙,使勁地揩著臉,淚是止住了,可眼睛還是紅的,林楚起身把濕毛巾遞給她,單雲擦了擦眼睛,攏了攏頭髮,問郝欣茹: 「這樣行嗎?」 「比剛才好多了。要不要再塗點口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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