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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秦風盯著電話良久,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自嘲一般的微笑。她居然掛了電話。要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勇氣多大的決心才能說出那句話。他追她經年,卻只是在追逐她遠去的腳印,他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違背原則,一次又一次的感情用事,她卻連一次回眸都不曾留下。

  三年前她憑空消失,沒有人肯告訴他她的下落,他為了找她幾乎翻遍了那座城市,他跟蹤過盈子,動用關係查過宋渝汐的戶口,可是連盈子都沒有見過她,她的戶籍也沒有便動過,急切的情感似乎蒙蔽了理智。秦風居然最近查看公司帳本時才偶然想到去查宋渝汐父母的帳戶,果然每個月都會有一筆錢來自這個城市,於是他荒唐的追了過來,茫茫人海卻不知何處尋她,在路上開車也會想,會不會遇到她。然而,他在愛與恨的邊緣迷失,在那樣的偶遇、在他迷亂的粗暴下,他只看到了她遠去的背影。

  蘇晴一進門便看到了秦風這樣頹廢的模樣,一室的煙味。她打開窗戶,坐到秦風對面,看著他,「她真走了?」

  秦風沒有回答,動作熟練的又點了一根煙。隔著他面前的悠悠煙氣,蘇晴覺得他淩厲的眼黯淡了幾分,竟然露出一絲疲憊。她,那個女人,真的再次離開了。

  「那……那,那別墅還蓋嗎?」

  秦風抬起頭,看著蘇晴壓抑的眼神裡含著的期待,手中的手機緩緩滑落,「蓋。」

  蘇晴笑了。隔了一會,她走過去拾起地上的手機,頭抵著秦風的膝蓋,說:「你再見到她,心裡是什麼感覺?」

  秦風低低的喚了聲:「蘇晴。」

  蘇晴仰著頭笑道:「算了,饒了你了。」

  「阿姨,阿姨,等等。」剛進大廳,小男孩便在身後追著她喊。

  宋渝汐停下腳步,看著小男孩跑到她跟前,男孩遞給她一個棒棒糖,揚著天真的臉說:「阿姨,媽媽說你心裡苦,吃個糖就不苦了。」

  宋渝汐接過糖,笑著說,「阿姨謝謝你。」

  前來接機的寧榕晃著一頭酒紅色的卷髮走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高喊道,「靠,你不是連兒子都有了吧。」手裡拿著吃了一半的雪糕。

  宋渝汐瞪了她一眼,把行李箱塞到她手裡,對小男孩說:「阿姨要走了,你去媽媽那吧。」說罷拖著寧榕就走。

  寧榕看了看手裡拖著的行李箱,說:「你把老娘當苦力了。」話未說完,手裡便被塞了個東西,低頭一看是個五彩的棒棒糖,便問:「這什麼意思?」

  「我兒子給你的。」

  Just。黑色的招牌上白色的工體字。在這條著名的酒吧街上,各色的或淩亂或繁複的招牌林立,爭相鬥奇鬥豔,唯有這間只簡潔的印著一個,just。

  just so so。盈子的口頭語。

  宋渝汐每次給她看自己的設計方案,她總是嗲聲嗲氣的滿含糖分的說:「just so so。」

  似乎唯一一次的例外便是渝汐把秦風帶給她看時,她把秦風從頭到尾打量了一圈,張嘴便吐出了半句:「just……」宋渝汐得意的像秦風示意,看,我說什麼來著。誰料盈子吸了口氣接著說:「just……not so so。」宋渝汐收到了秦風挑眉示威的眼神,有些惱怒的瞪著盈子,「你個文盲。」

  ……

  寧榕看著呆立在門前的宋渝汐嚷道:「你磨蹭什麼呢,不趕緊進去。橫豎都是個死,痛快點把脖子伸出來,宋胡蘭同學。」

  宋渝汐覺得自己和這個元謀人簡直難以溝通,索性不理她,逕自走了進去。

  因為這個點兒還不是酒吧的營業時間,店內沒有客人,聽到開門的聲音,自內間走出一個男子,身材魁梧,眉毛濃密,他說:「小姐,我們還沒到營業時間。」然後他看到了宋渝汐身後的寧榕,微微頷首,「來了。」

  宋渝汐看著他濃黑的眉,不大的眼睛,不自覺的便笑了,那笑容瀲灩如同心底明媚的歡喜。

  男子一愣,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宋渝汐,成熟的臉上漸漸浮現了然的表情,他看了眼宋渝汐身後的寧榕,便也笑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去叫盈子,你們先坐。」

  甯榕拍了下宋渝汐的肩,看著單北的背影說,「花姑娘,看來你這幾年變化不小呀,北叔叔都認不出你了。」

  宋渝汐拍去寧榕的手,「你還敢叫北叔叔,盈子聽到非跟你急。」

  「急什麼,他們都老夫老妻了,指不定在被窩裡怎麼叫呢。」

  宋渝汐剛想說話,便見寧榕臉色微變,有點緊張的望向她身後,嘴上卻說,「其實吧……」

  宋渝汐轉過頭去,室內燈光並不明亮,但那個消瘦的身影卻清晰無比,她還是那麼瘦,零碎的短髮,緊身的牛仔褲,麻制的罩衫。盈子站在拱門邊,清亮的眸子一片冷然,連嘴角都是緊繃,她並沒有看宋渝汐,只對寧榕微微挑眉道:「其實什麼?」

  其實盈子最不喜歡別人提起她和單北的年齡差距,她說她心甘情願和他一起,認識他的第一天她就知道單北年長她十三歲,她根本不當回事,只是不想讓單北覺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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