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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宋渝汐看到了,低著頭的單北卻沒有看到。

  宋渝汐走向盈子,把她的身子轉過去,回頭對單北說:「北哥哥,借盈子用用。」

  單北抬起頭,眉毛濃密,「好,下面有可樂,你自己倒吧。」

  宋渝汐遞了張紙巾給盈子,「老三做的?」

  「嗯。」

  「他真狠。」

  「他這是要給單北難堪。」

  「盈子,他天天這麼砸,咱們不能由著他來呀。」

  盈子往可樂杯里加了塊冰,喝了一口,又加了一塊:「那我們又能怎麼樣。渝汐,或許你不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不說秦風吧,就說老三,在這條街上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他們現在雖然表面上做了正經生意,可這見不得光的事也沒少做,上面的關係硬著呢。員警都得讓他們幾分。別說我們這種小人物。」

  「盈子,你恨他嗎?」

  盈子拿起冰塊桶,夾了一塊直接放進嘴裡,問向宋渝汐:「要嗎?」

  「不要。」

  「渝汐,我問你,當年你知道秦風讓小姐出臺的事後,恨他嗎?」

  宋渝汐眼裡蒙上一層淺灰色,蒙住了黑亮的瞳孔,一寸寸的黯淡:「說不上恨,後來我想,我憑什麼用自己的道德標準去衡量他那個社會的做法,尺度不一樣,生存的法則不一樣,對他也是不公平。」

  盈子沉默,嘴裡嚼著冰,清脆的聲響。

  「可是,盈子。我愛秦風,你愛老三嗎?」

  盈子把冰塊咽了下去,緩緩開口:「我沒有給過自己去愛的機會。」

  「會後悔嗎?」

  「不會。」

  「那就好。」

  「盈子,幫我一下。」單北的在外間喊道。

  「好。」盈子起身,「你坐一下,我馬上回來。」

  後間的只開了一盞側燈,盈子偏愛橙黃的燈光,說是有種家的溫暖。

  宋渝汐拿了一塊冰塞進嘴裡,填的滿滿的,腮幫子鼓鼓的,很涼,口腔內部漸漸麻木。

  她記得秦風當時憤然的表情,他說:「你非得這麼說話嗎?這就是你給我的信任?」明明是他錯了,怎麼可以把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仿佛無理取鬧的人是她。

  冷戰就這樣開始。兩個人都以自己的標準衡量他人,固執的守著原則,不肯退讓。

  其實很多個日夜,宋渝汐都會想像著秦風出現在她面前,依舊不卑不亢,面色清冷,可是會很溫柔地告訴她是她誤會了。

  盈子說:「渝汐,連我都能看出來秦風不是普通的小混混,難道你看不出來。還是你不願意讓自己相信。我們都不是大是大非的人,道德這東西說說而已,你小時候撿錢不是也沒交給員警叔叔?」

  宋渝汐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是介懷于秦風的職業,還是在意他的欺瞞。倒也算不上欺瞞,畢竟自己從來沒有問過他。

  夜色沉沉,宋渝汐躺在寢室的床上,無眠。白日裡她埋首圖紙,不時與人嬉笑,忙忙碌碌的便是一天。可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思念的情緒便纏繞心頭,久不能寐。每一分的觸動俱是想念。

  宋渝汐有個習慣,睡覺前一定會關機。那天也是心神恍惚,便忘了關機。

  下半夜兩點多鐘,她自淺睡中被手機震醒,迷糊地拿過電話,那邊已經掛斷了。可螢幕上的名字卻在一片黑暗中異常明亮,秦風。寢室很靜,另外三個人的呼吸聲淺淺交替。宋渝汐握著電話呆了很久,終於按下了關機鍵。

  其實宋渝汐也不是多恨,多怨,只是長久地壓抑被激發,一時收不回去。為了他,她眾叛親離。而他,眉眼淡淡,不苟言笑,連哄哄她說說軟話都不會。半夜打來一通電話,卻又掛斷,算什麼?

  3.

  翌日。

  同寢的姐妹敗了很多面膜回來,於是大家洗好臉紮好頭髮,貼了張大白臉,一同仰面躺在床上閒聊。感覺到電話在震,宋渝汐摸索著去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

  「嫂子。是嫂子嗎?」

  那邊聲音很大,宋渝汐趕忙調低的聲音,同寢的姐妹早已經不管臉上的面膜,都起身看著她。宋渝汐尷尬地笑笑,壓低聲音說:「請問你找誰?」

  她疏冷的語氣令那邊的人一頓,隨即禮貌地問:「是宋渝汐嗎?」

  「是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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