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所有的深愛都是秘密 | 上頁 下頁 |
|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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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依偎著,感受得到彼此身上暖暖的溫度,在這樣的夜晚,宋渝汐打心底裡感激劉一凡的陪伴,幸好,她不是一個人。 宋渝汐轉過頭,許是很久沒有開口,嗓子啞啞的:「師兄,給你說個故事好嗎?」 其實劉一凡很想說不好,他不想聽,但是今晚如此脆弱的宋渝汐讓他連拒絕的勇氣都失去了,只能說:「好。」 宋渝汐動了動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身上,思緒翻湧去回憶當初的悲劇。 「三年前的我很年輕也很無畏,理所當然的認為愛情就是一切。但是愛情不是麵包,終究跨越不了階級。其實秦風問過我很多次,如果他不是這個身份,我們是不是不會走的這麼艱難。可是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被人叫做風哥了。」 「我和秦風之間的距離在相識的第一天就已經存在,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儘管他做得很好,但是我知道,他暗地裡做了很多事來避免我接觸他的圈子,他在做什麼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也不願意知道。我告訴自己,他這樣做是為了保護我。而我也因為同樣的原因不願意他見到我的父母和朋友。」 「三年前二爺的生日,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帶我去,雖然我不喜歡那種的場合,但是心底裡還是希望他能帶我去,那是一種認可。有一次,他帶我去他們的一個聚會,中間一個女的跑過來問我,溜冰不?我當時唯一知道的軟性毒品叫搖頭丸,哪裡知道溜冰什麼意思。於是我說,我只會滑旱冰。結果全場的人大笑,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火星人。我知道我給他丟臉了,可我不是故意的。」 夜間的海風冷颼颼的,兩人卻渾然不覺,一個在低訴,一個在傾聽。 「秦風從來沒有和我說起過二爺生日的事,我是聽文子說的,文子告訴我他看到秦風偷偷的買了一條紫水晶的項鍊,准是送給我那天帶的。可是,事情就是這樣的滑稽,我從來沒有收到那條項鍊,秦風也沒有和我提過二爺生日的事。但是我還是不甘心,那晚我偷偷去了酒店門口,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耍我,我剛好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背影,她挽著的人就是秦風。在我那個角度看過去,居然諷刺的有種郎才女貌的感覺。」 「八點檔的肥皂劇不是有演,這時候女主角應該沖出去怒駡這對狗男女,然後瀟灑的甩了男主角一巴掌。可是我沒有,我安靜地離開,去了學校附近的小酒館喝酒。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後來有人陪我一起喝了很多,我哭了,說了很多話,可是我一句也想不起來。」 宋渝汐低聲的抽涕,劉一凡挪動身子想去擦她的眼淚。宋渝汐按住他的肩不讓他轉身,她把臉趴在他的肩上,依舊是無聲的哭泣低低地訴說。 「第二天,我頭很疼的醒來,其實我寧願自己永遠不要醒來。師兄,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這輩子我只是秦風的女人,不會改變。可是,我躺在旅館的床上,赤裸著,被一個算不上陌生的男人摟在懷裡,我死的心都有了。」 劉一凡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他惡狠狠的說:「那人是誰?」 「揚程,我的同班同學。其實我不怪他,我相信他說的,他送我到旅館後是我抱著他不放的,師兄,他喜歡我很久,但凡一個正常的男人都禁不住這樣的誘惑吧,我只能說是我自己太不自愛。」 劉一凡自身後握住了宋渝汐的手,說:「不是,你是個好姑娘。」 「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我告訴他我有男朋友,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可我連衣服都沒穿好,門就被人自外撞開了。於是我看到了秦風,一個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秦風,我永遠記得他當時幾乎扭曲的臉,那樣得狠,那樣得絕,仿佛是修羅場裡走出來的暗神,我覺得那時他殺我的心都有了。秦風帶了三個人,有一個是文子。他們看我的眼神裡全是鄙夷,可是我根本沒法解釋,說什麼,說揚程誘姦我?那他就得死。何況,他並沒有強迫我。當時那種情況就算我照實說,也不會有人信我。因為在秦風心裡,已經認定了是揚程欺負我。」 「師兄,你知道旅館裡擺放的煙灰缸嗎,玻璃的,很重,很硬的那種。秦風抄在手裡就去砸揚程。我撲上去攔,被他推倒在地,那是他第一次那樣粗暴的對我,真的很疼。從心裡一直疼到指間髮絲,看著鮮紅的血從揚程的頭頂流出來,我……我,我根本形容不了當時的心情。可是我什麼也做不了,文子狠狠地抱住我,我只能看著秦風一下下地砸在揚程的頭上,在那之後很久,我一閉上眼睛就看到一片猩紅色,沒有別的東西,只是一片濃重的紅色。」 宋渝汐的身子抖得厲害,劉一凡轉過身,把她摟進懷裡,雙手用力將她緊緊地貼到自己的胸膛上。 「那時,我真的體會到了絕望的滋味,我一直在喊,流著淚在哭喊。哭到後來我已經沒有力氣,整個人軟軟的,如果不是文子在後面抱住我,我都站不起來。我求文子放開我,秦風這樣會鬧出人命的。文子,那個長相兇惡性格剛毅的男人,眼裡全是水汽,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男人流淚,就那樣不聲不響的落下一滴水珠,又一滴。文子和我說,你就讓風哥發洩出來吧,要不然他非得憋出事來。他說,宋渝汐,你怎麼就這麼不待見你自己呢,我告訴你,你今天要不是風哥的女人,你就是在街上賣我也不會攔你。但是你看看哥現在的樣子,你怎麼忍心這麼作賤你自己。」 遠處的燈塔燈光閃閃,在漆黑的海面和天幕間亮起了一盞明燈,天空中繁星點點,星光閃爍,也是一種光影的靈感樂章。 海浪一下下地拍打,不急不緩。在深夜中,似乎是唯一的聲源。 沉默良久,劉一凡才理順了思緒,輕輕地開口:「揚程後來怎麼樣了?」 宋渝汐窩在他的懷裡,似乎是笑了一聲,又似乎不是:「頭部受重創,導致血栓,永久性失明。」 「那秦風呢?」 「文子替他頂罪了,師兄,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揚程的媽媽找過我,她跪在我面前讓我去指證秦風,那個害了他兒子的真凶。因為在那件事裡,我是唯一的證人。失明那是一輩子的事,我們當時的夢想都是做中國的建築師,把我們的方案變成實實在在的建築。然而揚程卻永遠不能實現這個夢想了。可是我怎麼能去指證秦風,他也是受害者。他心裡的苦不比我們少。不管是不是我自私,我始終認為他沒有錯。」 「那件事他們一定動了不少關係,聽說二爺動用了黑白兩道的不少人脈網,最後只草草的判了文子的刑,只說故意傷人,連我都沒有提到過。」 「之後的兩個月,秦風對我很好,我們沒有再提起那件事,那時只要他說一句不再要我,我立馬就走。但他一句這樣的話都沒有說,對我甚至比之前更好,花更多的時間陪著我。有時候我自己在家裡等他回來,常常會想,既然都這樣了,不如分開的好,何苦這樣糾纏痛苦呢。可不論怎麼掙扎,還是捨不得,捨不得離開秦風,光是動一動這個念頭,心裡都是焦灼的荒蕪。……可是,終究是熬不過,我還是要離開他。」 「其實在我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人認為我們能夠走到最後,盈子告訴我,渝汐,你想清楚,你們不合適。我爸爸說:『不是你毀了他,就是他毀了你。』可是當時我根本聽不進去,理所應當的以為愛情就是我們這座房子的支撐結構,足夠的堅固,卻忘記了它的地基根本沒有打好。」 劉一凡靜靜地聽著。在他以為宋渝汐會說出那個原因時,她卻撐著他的肩慢慢站起身:「師兄,我冷,咱們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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