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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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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站在酒吧的外牆邊,大半個身子隱在陰影裡,手上燃著點點光亮。 他的眼睛那樣的黑,黑曜石一般,卻沒有和背景的黑暗融為一體,相反的,凸顯於夜幕之中,直直地照進人的心裡。 該說點什麼呢。昨晚她哭得聲嘶力竭,落荒而逃,今夜怎麼坦然面對呢?宋渝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賤,他那樣對她,兩次的強迫她,她居然恨不起他,甚至內心深處還在心疼他,希望他過得好。 「渝汐。」他又叫她,只是喚她,沒有多說一個字。 「有事嗎?」宋渝汐聽到自己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想來是自己兩面三刀的功夫日益進步。 「渝汐。」 「嗯?」 秦風笑了,宋渝汐看不清楚是怎樣的笑容,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中他露出了整齊的白牙。秦風緩緩走出陰影,整張臉暴露在燈光下,他顯然是高興的,臉上帶著微笑,宋渝汐似乎記不起多久沒有看過他的笑容,這種發自內心的笑。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公式化的笑,整個人冷冽駭人,無底的眸心,清冷一片。 宋渝汐這才看到秦風額頭裹著紗布,上面隱隱有血跡。「你……受傷了?」 秦風摸了下額頭:「沒事。」 宋渝汐見他心情不錯,便想起了盈子下午說的話。「你等下,我有東西給你。」說罷就跑進了酒吧。 秦風掐滅了手裡的煙,低著頭看著一地的煙頭,微笑淡淡的掛在嘴邊。 甯榕坐在宋渝汐方才的位置上,拿著她的筷子在盆裡亂撈魚,見宋渝汐進來,才抬起頭,嘴角滴著湯汁:「怎麼樣,小汐子,老娘沒打誑語吧?風哥哥是不是在門口當門神呢?」 宋渝汐也不理她,拿起手提包轉身就走。 「操,這麼快就卷包袱私奔了。」 盈子斜睨她:「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2. 宋渝汐自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秦風。 秦風並不接,就只那麼不言不語靜靜看著她,無聲地詢問。 「這是你借給我的二十萬,還給你。」 秦風的眉毛向上挑了挑,雖然是刻意地壓制了,但那種已經成了習慣是語氣和說話方式改不掉:「我當時可沒說是借,而是給。而且……」他停頓了一下,深邃的瞳仁微微一收,「你沒有白拿我的錢。」 「秦風,當我求你,你把這錢收下吧,就算你不待見這錢,你扔了也好捐了也好,怎麼都行。」 秦風鼻翼英挺,臉型如同刀削。燈光映在他的眼中柔和得似一抹波光,卻叫人絲毫談不到情緒:「給我理由。」 宋渝汐思索了半響,還是說了,聲音很小:「如果我收了這錢,那麼我就是娼,你就是客。」 秦風望進宋渝汐的翦水雙瞳中,那一脈的倔強令他心頭一暖,他拿過了她手裡的銀行卡,指腹劃過她的手心,柔軟的令人留戀幾乎不想離開。 「謝謝。」她低聲說。 「請我吃飯。」 宋渝汐懷疑自己聽錯了,訝然地看著秦風:「什麼?」 秦風站在她對面,她的身子被他的陰影籠罩,他的頭微微地低著,恰好看進她的眼裡:「請我吃飯。」 真是惜字如金,沒有辦法,宋渝汐只能硬著頭皮問:「為什麼?」 「因為我收了你的錢。」 「啊?」這世間還有這樣的道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是這麼解釋的嗎?他秦風也有這麼胡攪蠻纏的時候。 「因為我幫了你的忙。」 宋渝汐覺得和他溝通確實需要驚人的理解力,幸好平時被寧榕錘煉的心理素質尚佳。想來,他收下這筆錢,確實算是幫了她的忙,讓她心裡好受一些。 見宋渝汐稍有鬆動,秦風已經拉過她的手,向前走去:「走吧,我餓。」 宋渝汐的手被秦風包在掌中,兩人並肩而行。 背景是夜幕蒼穹,閃爍星光。身旁是高樓林立,霓虹燈亮,車水馬龍城市喧囂。而他們誰也沒有說話,一種沉靜在二人之間存在,言語反倒多餘。 路口,他們停下等候交通燈,秦風拉過宋渝汐的另一隻手,他們換了位置,他把她護在內側。宋渝汐的手心全是汗,粘粘的,她掙了一下,秦風側頭看她,目光沉沉。 宋渝汐低著頭,急忙地找到話題:「怎麼沒開車?」 「在修理。」 「只有這一輛?」不是說有錢人都有好幾部車,停在車庫裡閑來看看心情也是好的。 「你想坐車?」 「不是。」 交通燈變成了綠色,他依舊拉著她在隨著人群過馬路。在嘈雜的人聲中,他低沉的聲音帶著強烈的穿透力,逕自打進她的心裡:「有些東西只能是唯一。」 他的奧迪,只是唯一,為了一個人的戲言。 又是沉默許久,宋渝汐說:「不如打車吧。」她低著頭研究地磚上的紋路,感覺到秦風的默然的凝視,卻沒有抬起頭的勇氣。 直到他說:「到了。」 宋渝汐一抬頭,先被雨棚下的燈光晃了一下,待看清招牌,肉疼明顯取代了面對秦風的不自然。她連忙後退,手卻被秦風抓在手裡不放,動彈不得,只得說:「不帶你這麼損的,就我這點身家,進去了還出得來嗎?」 這才是他認識的宋渝汐。秦風笑了:「走吧,我請客。」 他拉著她向前走,她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他亦不敢用力,只能回身走到她身邊:「怎麼了?」 她眼裡全是倔強:「說好我請的。」 「好,你請,進去吧。」 宋渝汐哭笑不得:「這裡我請不起。」 「那就我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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