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窺(10)_淩霜降

十

　　她今晚當然不會回來了。

　　她打電話回來說，她太累了，決定在那邊休息一晚再回來。

　　周晚生溫柔地叮囑她好好睡覺，睡不著給他打電話，注意安全什麼的。

　　掛了電話，覺得自己疲憊得像一個沒有內容又年久失修的空房子，隨時都有可能支離破碎地分崩離析。他想打個電話到海洋酒店訂個房間，終究是沒有找到力氣，就那麼趴在沙發上，喘息，氣若遊絲般喘息。

　　三個小時後，才找到了開電腦的力氣。原來，人在心裡無力的時候，身體也真的會無力的。

　　那個愛字打出來後，周晚生似乎把全部的力氣都用完了，迷糊中他想，自己極有可能是生病了。好不容易把身子拖到臥室，一倒下，便睡著了。睡得很沉，像死去一般。

　　13

　　發現周晚生生病的不是他的妻子盧美雅，而是小紅。

　　第二天是休息日。周晚生醒過來後，發現自己真的有點不舒服，便打算出門去轉轉，坐在家裡，總想起盧美雅對自己冷漠的一些細節，他再呆不下去。這麼一轉，便轉到了小紅工作的那間美髮中心所在的那條街道上。想著，這沉重的腦袋，也許去洗個頭，讓小紅像上次那樣按摩按摩會好些。便進去了。是大中午的，人都出去吃飯了，只有小紅在吃兩個麵包，見周晚生軟綿綿地坐在大椅子上便察覺不對，過去一摸額頭，都快燒起來了。

　　周晚生在醫院病床上醒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在小紅手裡，暖暖的，軟軟的，感覺很好。小紅趴在床邊，睡著了。晚霞的光線落在她有點兒嬰兒肥的臉上，充滿了母性的柔和光芒。

　　周晚生有些恍忽，如若眼前這女子的臉換成盧美雅美麗的臉，那應該是副什麼樣的景象？

　　周晚生沒有再想像下去，搖醒她：幫個忙，找一下我的手機。

　　他在病床上打電話給盧美雅：老婆，你回來了嗎？真對不起，我……

　　盧美雅那邊信號似乎不太好，說：沒回呢，臨時還有事情要辦，今天回不了。

　　周晚生再找不到溫柔囑咐她的氣力，悶悶地掛掉電話，靠回枕頭上閉了眼睛。

　　小紅恰巧地進來說：買了點粥，吃點兒吧。周晚生喝著粥，有煙火味道。像眼前的這個女子，溫良，母性，像良家女人，卻不是妻子。

　　這也是命運吧。周晚生只能這樣想。

　　這一病之後，周晚生和小紅的關係就特別起來。周晚生再去海洋酒店開房的時候，大黃總會為他叫上小紅。他也從來沒像以前一樣，讓大黃另找人。而每次完事之後，他開始摟著小紅睡覺或者看電視。忽然不想再給小紅留下幾百塊。那樣他自己覺得不舒服。後來周晚生讓小紅去開了個銀行卡，每月固定存些錢進去。

　　這又便成了一種奇怪的關係，小紅是自己的情人麼？不是，他從來沒管過小紅是不是還接待其他的男人。如果不是吧，這似乎又是他在包養小紅。

　　是什麼關係，誰知道呢。他發現自己，不包括做愛，喜歡和小紅呆在一起。儘管小紅並不說什麼話，但是會很安心。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暫時，也不想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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