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的N種情事(26)_吳金良

二十六

　　正值隆冬，西子湖畔水瘦山寒。

　　我們去了蘇堤白堤嶽廟然後又去了趟斷橋，一圈轉下來，就剩下一個字――累。

　　我們在各處都照了相，又找了車帶我們到鳳篁嶺看龍井。

　　這不是個買茶的季節，可是照樣有人賣茶，蒙我們這些外地人。

　　龍湫水邊，有賣茶人打水給客人洗手洗臉，據說用這個水洗臉可以升官。

　　我好奇，洗了一把，冰涼，挺舒爽。

　　我說你也洗洗吧，管他升官不升官呢，剛才沒出汗嗎?她不洗，獨自看著遠處的山巒幽幽地說，我不要升官發財，就要你。

　　這一句話說得我周身血熱，沒了買茶的興致，急匆匆拉了她叫車回去。

　　她也不反對，順從地跟著我。

　　一路上我就握住她發涼的小手，撫摸她白皙得可以見到毛細血管的手腕。

　　她仍是無語，頭靠在我肩上，一身的慵懶倦怠。

　　下車，進賓館，上電梯，房間門一關上我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她。

　　手包扔在地上，衣服拋得四處狼藉。

　　她身體熱烈的回應信號告訴我她已經很迫切了，我們發狠地糾纏在一起，似乎要把一切都溶入對方的身體……直到高潮退去，她才輕拂著我額上的汗問我：累了吧?不累，我擁著她，輕咬她玉雕般的耳郭。

　　我們到杭州已經在一起住了兩天，出去玩了大半天，已經是累到不能動了，這一次卻忽然像是久別重逢，沒來由就激情萬丈了。

　　年近半百的男人，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力量。

　　回想當初，我們在一起是非常幸福的，說實話也很性福。

　　性福是幸福之一種，這是不容回避的。

　　渴望激情又無法回避責任，也許正是因為這份幸福而痛苦的煎熬，我們到了一起才更加激情澎湃，瘋狂到無止無休。

　　這種瘋狂的激情，表達的是小別之後的親昵，釋放的是積蓄愈久其勢愈猛的情欲，而掩蓋的，卻是內心深處的那份焦灼與自責。

　　這種感覺，我們從彼此的眼睛裡都能看出來，也正是這種感覺，使我們每一次小聚之後都是那樣依依不捨，每一次分手的前一天就開始淚水漣漣。

　　如今想來，是不是每一次都有這樣的擔心：這不會是最後一次見面吧?就是這次在杭州，分手那天，我們照例約好了誰都不送誰，避免大庭廣眾之下失態。

　　都說女人實際上比男人更堅強，我信這句話。

　　她的車比我的早三個小時，所以要先走。

　　要分手的時候，我是怎麼也忍不住眼淚，乾脆也就不忍了，任憑眼淚流下來也不擦。

　　她只是默默收拾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偶爾背過身擦一下眼睛，再平靜地囑咐我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她要走了，在賓館的房間門口，我僅僅是開著門，人站在房間過道裡，已是淚流滿面說不出話來，只能揮手讓她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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