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的N種情事(75)_吳金良

七十五

　　無憂草：我就是欠人家一筆錢，你料事如神啊！我生出一個惡作劇的想法。

　　斷想：欠多少錢啊?無憂草：很多啊。

　　斷想：很多是多少?無憂草：1000。

　　斷想：你是學生吧?無憂草：你又知道?斷想：沒有經濟來源的學生才會覺得1000元很多。

　　無憂草：那麼你能幫我嗎?斷想：你敢見我的話，我幫你。

　　無憂草：你還能吃了我啊，怎麼不敢見你?斷想：對不起，我是回民，哈哈！無憂草：死去吧你！他說了一個地方，還把自己的車牌號告訴我，說是請我吃飯。

　　我就鬼使神差地真的去見他了。

　　出於無聊?還是要報復蕭天笑的絕情?抑或為了報復自己的草率?我說不清楚，反正就覺得見一見這個人會釋放我心中的某些東西。

　　他瘦瘦高高的，二十七八的樣子，開一輛三菱吉普。

　　見到我，笑得眯了眼：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就你這一身名牌，會欠人家錢?那不行，衣服是借的，你不是說好了幫我的嗎?拿錢來！我板著臉伸手：債主在學校等我呢，晚了就把我扔到湘江裡喂魚了。

　　別，這麼漂亮的妹子不能喂魚啊。

　　上車吧，先吃飯再喂魚還差不多。

　　我坐在他旁邊，看著他發動汽車，笑他：你是不是營養不良啊，怎麼前心貼後心的?他點頭：嘿嘿，吃了上頓沒下頓，可不是營養不良麼。

　　吃飯的時候，我們不再玩笑，他追問我下午為什麼不高興，我把蕭天笑離我而去的事大致說了。

　　他是陌生人，跟他說了對我沒妨礙。

　　他聽完了，一雙又白又細的胳膊拄在桌子上，托著他的一張瘦臉看著我笑：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講吧。

　　從前有個人背著一隻瓦罐趕路，走著走著忽然拴瓦罐的繩子斷了，瓦罐掉在地上摔碎了。

　　這個人頭也沒回，繼續趕路。

　　別人告訴他：你的罐子掉了。

　　他說，我知道。

　　知道你還不看看?那人說：罐子碎了，我都知道了，再回頭看它也是碎了，倒不如繼續趕路呢。

　　講完了，他盯著我：明白了?明白了。

　　道理明白，心裡放不下。

　　我說。

　　再放不下它也是碎了。

　　走吧，兜風去不去?汽車向長沙城外疾駛，我把車窗半開，讓溫濕的夜風吹亂我的頭髮。

　　象徵繁華的燈光逐漸稀少，前面已經是無際的黑暗。

　　到哪去呀?再往前開就是北京了吧?我有點心虛了，身邊這個人，我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

　　雖然看起來嘻嘻哈哈的不像壞人，可是壞人臉上也沒寫字啊。

　　兜風啊，沒目標。

　　找個地方做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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