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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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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有種無法言說的失落。 我突然變得那麼不自信。 不自信時,我意欲依靠一種宗教預言來安撫有些傷痛的心。 我的一位商業幕僚預言大師預言,我與林輝的情意會與天地共存。 我不知道,這是一種美好的天機預言,還是一種蘊含著血光之災的巫語。 我無法領悟這與天地共存含意的言外之意,我只是以一個平凡女人、一個對情感懷有某種祈盼的女人的心態去理解大師所言說的與天地共存。 因此,我總是懷著一種善感而美好的心態去思想:如果我們都滿臉滄桑滿頭白髮的時候,還會有祈望幽會、祈望相互牽手的欲望嗎?我想像不出,我們老了的時候是什麼一種樣子、是什麼一種心態? 「還記得那個你真誠讚歎過的你的朋友畢欣嗎?」 我幽幽地告訴林輝: 「畢欣發瘋似的追逐著我,他說他想見我的意念,就像癮君子追逐海洛因一般。」 每天黃昏的時候,他便會坐著那個農夫的馬車徐徐而來。 農夫把那輛載過我、載過稻草、載過那個尋找愛人蹤跡的女孩的馬車停在靠近我郊外別墅的馬路上,畢欣則固執地乘坐在馬車上,對著我的窗口吹著他的蘆笛。 蘆笛憂傷的韻律,讓我不忍傾聽、不敢傾聽,他在訴說一個故事,用他自認定的最為浪漫的方式引誘著我的影子。 而那個農夫,則用一種陰惻惻的目光注視我垂著簾子的窗櫺。 笛膜吹破了,我聽見農夫在大聲說: 「先生,你的笛膜吹破了,吹笛的嘴在滴血,別墅裡那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卻不肯露面。」 我聽見那個幽靈一般的農夫在咒駡。 這個該死的馬車夫! 月亮升起來的時候,畢欣的雙唇滴著血,吹著他沒有膜的蘆笛坐著馬車走了。 月上中天的時候,林輝卻乘著同一輛馬車來了。 我開啟鐵藝院門的時候,農夫陰惻惻地看著林輝溫柔地將我扶上馬車,馬車將載我們去那個有蝴蝶蘭盛開的郊外草原。 馬車載著我們在月光裡奔跑。 一路上,馬車夫只顧趕車而一言不發。 我對林輝說: 「馬車在黃昏時拉過吹笛的畢欣,我真的不想坐這人的馬車。」 林輝卻笑了: 「有蝴蝶蘭盛開的郊外草原,開不進你我的香車,只能坐這人的馬車。」 畢欣在黃昏坐著馬車再來吹笛的時候,恰遇我從門外進來,畢欣欣喜若狂地沖到我的跟前,炫耀地舉著那支蘆笛說: 「我有比林輝奇妙的蘆笛,我有林輝用一生的努力也無法擁有的金錢。」 畢欣孩子氣十足炫耀地對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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