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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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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欣依然來我的窗前吹笛,笛音繚繞著城北的黃昏,在如血的黃昏中飄蕩彌漫。 在這個夕陽如血的黃昏。 在這個蘆笛幽幽的黃昏。 我走出了京城北郊我那座商住兩用的別墅,遠離了這座被金錢與權勢充斥的城市。 我是駕著那輛紅色賓士吉普,離開這座城市的。 在離開這座城市的同時,我把上海那幢舊樓同時拋在了身後,拋在了過去。 我不知道要去哪裡,也說不清為何要離開這座城市。 自從我堅定的腳步,自上海衡山路,那幢舊洋樓的門檻上邁出的那一瞬開始,我便理解了林輝。 理解了林輝的不辭而別。 理解了林輝的離去,不是因為可以用世俗的眼光予以評說的詐偽與欺騙,而是為了一種超凡脫俗的信念。 我原以為,他之所以把我帶入迷人的溫柔之鄉,在迷醉與狂喜之中誇讚我是無色玫瑰,只是因為他為了以我為橋樑,通過我的父親來達到他獲取政治權力的目的。 然而,我錯了。 記得他曾說過: 「權勢與金錢遠遠無法超越我對自我空間的追逐。」 今天再一次記憶起林輝所言的話語時,我才真正懂得這話之蘊涵。 是的,權勢與金錢遠遠無法超越我對自由的追求。 林輝如是! 我亦如是! 林輝雖然帶走了錢幣,但金錢並非他追逐的目的。 金錢,在這種特定的環境裡,只是為獲取自由的必備的基礎。 我不恨他。 真的我不恨林輝! 我知道,每一個人都在為某一種確定的或還不確定的目標活著。 我能理解林輝。 林輝是從事哲學、政治理論研究的學者,我的父親對他的理論研究非常肯定,我的父親甚至有意納他為政治幕僚。 然而,我的父親卻無法看出,在林輝的骨血之中,有一種極為浪漫與瘋狂的因素。 也因此,他只能是一個研究政治理論的學者而絕非政治家。 就像我,雖然置身於商場,但永遠無法超越作家的浪漫,永遠也無法擺脫一種非理性的思維一樣。 雖然,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要去做什麼? 但,我真的能理解他! 林輝對我而言,永遠具有一種無法擺脫的魅力。 他的微笑、他的溫存與狂野,還有他那著火一般的一次一次將我燃燒成灰燼的身體,令我懷念、令我迷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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