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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早到來的花季:含苞「欲」放(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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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書包妹的初婚:第三次含苞「欲」放 在沒有得到那位夜總會老闆的「指點」以前,勇才與莉莉也就是單純的戀人關係。他看到莉莉,看到她一身的青春活力,他便感到很「爽」;站在莉莉這一邊,她則只認為勇才彈煙的動作很「江湖」,人也很「酷」。當然,實事求是地說,即便沒有夜總會老闆的「指點」,他倆的早戀列車倘若一路狂奔下去,越軌的事件同樣會發生。然而,正是因為有了夜總會老闆的「指點迷津」,有了莉莉純情而天真的初吻,那麼,在往後的約會裡,他們自己都感覺到,要完全恢復到原先的「純情」已經不可能了。過去僅僅牽牽手都會產生觸電的感覺,而今「遲鈍」到要緊緊擁抱在一起才能接通電源。有意無意中,他倆都小小心心地注意到對方某些敏感部位的變化。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發生這些細微而深刻的變化? 暮春很快結束了,1991年的初夏終於到來。 在獄中,他在給我談到那個初夏時,我至今都無法忘記他那一臉月朦朧、鳥朦朧的神情。至於當年的書包妹莉莉,那個永恆的初夏是否深深地刻到她的心中,我無從知曉;倘若是,我祝願她將其轉化為一個美麗的錯誤,隨輕風而飄逝。 1991年初夏的傍晚,莉莉將勇才帶回家中。這是勇才第一次跨進莉莉的家門。莉莉指著勇才隨隨便便地給父母說了一句:「他是我的同學。」 莉莉的父母正在客廳裡輪換著打麻將。此刻,她父親坐到桌邊,雙手正在「方磚」裡忙個不停。聽到莉莉的介紹,他將半個眼皮從眼鏡片上翻了一下,旋即落了下去;用舌尖將嘴上的香煙勾到嘴角,簡單地問了一句:「放學了?」 莉莉的母親站在丈夫身後,她的角色是換「手氣」,一旦發現丈夫「滑」得太快,就由她上場頂替一盤,將失去的「好風好水」拉回來。因此,她的注意力同樣集中到丈夫的「長城工事」上。見女兒帶來一個長相標緻的男同學回家,拿全雙眼睛將勇才上下對齊了一下,也簡單地說道:「到自己屋裡去做作業,乖乖地學習。這學期考試不及格的話,乾脆不學了,免得浪費錢。」 至於另外三個麻友,似乎根本沒看到莉莉和勇才,頭都懶得抬一下。 一直到後來成為死刑犯,勇才都不清楚莉莉的父母到底是幹什麼的,在哪裡工作?或者在做什麼生意?甚至,在勇才的印象裡,莉莉的父母仿佛就是靠打麻將維生的。因為,他後來好多次到莉莉的家中,看到的都是一片繁忙的「長城工事」。 話題回到1991年的初夏,也就是莉莉帶著勇才第一次回家的那個傍晚。 在莉莉的那間小屋裡,她按響了答錄機。在他們崇拜的偶像一陣接一陣的「你就像那冬天裡的一把火」的歌聲中,勇才將莉莉緊緊地擁入懷中。食、色、性是不需要任何人來教導的,勇才與莉莉偷吃了禁果,做下了不應該是他們這個年齡做下的事情。當洶湧的潮水退卻後,當兩人整好衣裝,共同凝視著床單上的點點殷紅時,莉莉將勇才的手掌拉來蓋到那殷紅上,自己從身後攔腰抱住了他,兩頰湧起的羞紅宛如春天的杜鵑。她說:「哥哥,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人了喲。」 此時此刻的勇才心亂如麻,他雖然已到了十七歲,但沒料到這麼早也這麼快地結束了一個時代,不經意間一步就跨入了成年人的行列。 他直起腰,轉過身抱住莉莉,輕輕地說道:「我要對你負責。」 然而,他要對莉莉負什麼責呢?他又要負起哪些具體的責任呢?他除了腦袋瓜裡一片空白,便只有這句本身就輕飄飄的不負責任的「我要對你負責」。 莉莉並沒在意他這句「負責」的話,一位不滿十五歲的書包妹似乎也同樣輕視含苞「欲」放的珍貴。她舉起勇才的一隻手,凝視著他,說:「我要你給我發一個誓。」 勇才惶恐地望著莉莉,目光有些躲閃,「我早先已經給你說了,我要對你負責的。」 望著勇才緊張的樣子,莉莉反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說:「你以為我要你發誓說什麼『非我不娶』的話呀?呸,你想得美。」轉過話題,她又嚴肅地說道,「但我要你發誓:這一輩子都不要忘記我,哪怕以後娶了其他女娃兒做老婆,都要同意我做你的情人,好不好?發不發誓?」 勇才嚇了一跳,正色道:「胡說八道。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只有娶你。」 莉莉裝出一副多愁善感的樣子,歎口氣,說:「我是說萬一,我是說以後。」她用一根手指點點臥室門,神秘地說,「他(她)在外面就有情人,他(她)以為我不知道。哼!」 勇才糊塗了:他不明白莉莉話中的萬一、以後是什麼意思,更不明白莉莉說的那個他(她)到底是指她父親呢還是母親。他想,總不至於說的是麻友中的某個人吧? 這種偷吃禁果的日子持續了幾個月。在這幾個月裡,勇才頻繁地進出莉莉的家門,每次都關閉臥室門重複著他們的含苞「欲」放。這期間,我不明白莉莉的父母為什麼未曾有一絲一毫的察覺?男女之間兩情兩悅的言行舉止,即便是發生在成年人身上也很難掩飾得滴水不漏,何況勇才與莉莉從某種角度上講還未染世俗風塵,要做到天衣無縫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等到莉莉的父母發現時,已經是莉莉的月經停止的第三個月了。 中國的許多家庭在處理這類家醜時,都是抱著家醜不可外揚的宗旨。因此,莉莉的父母先是對女兒一頓暴打,然後,夫妻雙方互相內戰,最後統一意見:由莉莉的母親帶她到外地醫院做人流,莉莉的父親則將勇才「請」到家中,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姑娘?」 勇才點點頭,「是。」 莉莉的父親坐在麻將桌邊,右手五指在那些「方磚」之間點來點去。聽到勇才爽快的答覆,他微微笑起來,說道:「好,既然你都乾脆,我也不麻煩。」接著,他拈起一塊方磚,說出一項開支;又拈起一塊方磚,疊到先前那塊方磚上,再說出一筆費用——從他「造」莉莉開始,一項一筆、一項一筆地計算到這次做人流為止。最後,他說道:「我不要你更多的錢,你只付給我十萬塊錢。你什麼時候把錢付清,就什麼時候把我姑娘領走,我絕不心痛。」 勇才驚得目瞪口呆:媽呀,十萬元!以他現在的能力,拿一百元出來都成問題。 他囁嚅著嘴,想說什麼,莉莉的父親用手揮了一下,搶著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現在是自由戀愛,不允許父母包辦婚姻。」他頭一昂,雙眼一瞪,「是呀,我沒有阻攔你和我姑娘自由戀愛呀。」他又從麻將堆中拈起一塊方磚,在勇才面前晃了晃,重重地拍到桌子上,「只要付清十萬塊錢,你就可以把這個『么雞』牽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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