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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第14章 糟了,我老婆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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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的老婆長得也還漂亮,是跑廣告業務的。那天晚上我跟朋友兩個人下象棋下到深更半夜,等到眼珠子從棋盤裡拾起來,已是淩晨零點幾分。朋友去上了趟廁所,結果把水一放出去就懵了,拍著腦袋叫道:「糟了,我老婆呢?怎麼還沒回來?」

  馬上打電話,遭遇竟然跟上次我找劉柯寒幾乎是一模一樣。第一次打,無人接聽,他急,我跟她開玩笑:「不方便!」第二次打,正忙,他再急,我說:「人也正忙!」第三次打,關機,他憤怒了,我說:「拉鍊拉上了!」這樣的痞話我們以前經常講。

  朋友被我弄得哭笑不得,像對我表決心似的說:「她媽的,今天晚上老子要讓她死在床上!」我笑他:「床上的死法有很多,兄弟你打算使用何種武器!你老婆可能更願意你操棍棒!」兩人都忍不住大笑,一直笑到我很擔心,這樣笑下去遲早會出事。我開始正兒八經地勸他冷靜,等會別真等老婆回來就拉開戰幕。

  因為連續幾天睡眠不足,我先上床了,朋友坐在客廳裡抽著煙等老婆回來。我是從睡夢中被驚醒過來的,等我匆匆穿好衣服跑出來,他們兩口子已經迅速進入摔東西階段。我趕忙勸架,不幸被朋友的老婆踢過來的垃圾桶擊中臀部,還好,是輕微傷,而且位置也不打緊,要是擊中正面那可就懸了。

  在我受傷之後,他們暫時放棄動作交流,改比嗓門。朋友說:「就算是一個一千萬的單,也沒必要搞得電話都不通啊!」他老婆說:「你要是擔心我跟別人滾到床上去談,就別讓我做這工作好了。」跟我一樣,朋友一急就結巴了,「你、你、你、你你你」了半天還在「你」。

  趁了這個空檔,我總算有了插話的機會。我說好了,既然你也相信她不會跟別人滾到床上去談,她也不可能這樣做,那麼,現在,你們兩個,脫光衣服到床上滾去吧。你們打架我不得不勸,但到床上滾我可不勸了!小夫妻倆想不笑都怕憋出內傷來。

  一場暴風驟雨總算平息了下來。計我一份功勞,就當寄宿費好了。可是,在別人家當了和事佬,轉身發現自家後院又起火了。由於被他們兩口子搞得精神亢奮,我再躺到床去睡意全無。打開從下午就一直關機的手機準備玩玩低幼遊戲,收到一條劉柯寒9點多發過來的短信。猛料,絕對的猛料,平常黃色短信讀過千千萬萬,但這一條由劉柯寒自己撰寫的,差點沒把我猛暈過去。「朝南,你不願意回來是嗎?那你相不相信我今天晚上就帶個男人回來一起睡!」

  我像只受驚的青蛙一樣,突地從床上跳下來,把剛脫下還帶著溫餘的衣褲重新穿上,跑到隔壁敲了朋友臥室的門,說:「兄弟,不好了,我得馬上趕回去,家裡起野火了!」然後開門,反手關門,百米衝刺下了樓。

  從朋友那裡出來,往家裡趕,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就是在這個不長不短的時間內把對付劉柯寒的辦法想出來的。我的計畫是,如果真被我捉姦在床,我就往那個男人的下身澆媒油,那瓶剛買來用來上火機的媒油,全澆上,再點火。

  我並不是一個十分沒耐性的男人,但最後那點耐性,都用來爬樓了。進了門,我連燈都沒來得及開,朝著黑乎乎的臥室大叫:「劉柯寒,你給我滾出來,是一個滾一個,是兩個滾一雙!」緊接著房裡的燈就亮了,劉柯寒伸著懶腰,看著我傻笑,身邊沒有男人。我氣急敗壞,繼續雷吼:「你不是帶了男人回來睡嗎?」她只掛了點內衣內褲就起來了,趿著拖鞋站起來,把正怒火中燒的我抱住。

  不管有沒有男人,對半夜突襲回來的我來說,都是種要命的刺激。沒真能捉姦在床,少了那種快感,但上當受騙了,心裡也不是個味兒。

  為了緩解一下緊張氣氛,劉柯寒披了件外衣,去客廳找了掃帚,在床底亂掃了一通,然後又把陽臺的燈打開,有點嬌媚地說:「朝南,沒男人!」我冷冷地扔下一句話:「有男人沒男人,跟我沒關係。劉柯寒,我被你弄暈了,玩不起了,我們玩完算了!」我真的累了,半夜趕回來,跑累了,跟她周旋來周旋去,心也累了。或許我這個年紀,婚姻還是個奢侈品,玩不起,玩不轉,玩不活。

  轉身又要走,劉柯寒死死地把我抱住,說:「朝南,你不要走!」我用不屑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快要哭出來的她,她的臉有點兒扭曲。我說要我不走是吧,想我就這麼糊裡糊塗地呆在你身邊,讓你算計,讓你欺騙?如果你覺得把玩男人能獲得快感,也許我可以幫你介紹其他人。

  劉柯寒應該是理虧和心虛的,不然這個淩晨她對我的挽留不會那麼無力,不會那麼讓我覺得牽強。我再一次狠心地把她推開,戰士一樣往外走,她就原地站著不動,甚至都沒追出客廳。

  一個人走在街上,背後追趕或者迎面走來的行人都少了,冷冷清清的,見不著半點白日的繁華。這多像人生,越走越淒涼,最後死了,或許連個送葬的人都沒有。就算有個轟轟烈烈的死法,送葬的隊伍排成長龍,入土之後也只剩下灰飛煙滅,只剩下孤單。

  我有朋友家的鑰匙,但我沒再過去。也許過不了兩三個鐘頭,天就亮了,再去擾人清夢,總有太多的不妥。而且我也知道,住有老婆的朋友家不管怎麼樣都不是很方便,隔牆有耳,搞得別人叫床都不敢大聲,似乎有些不人道。我敢肯定,只要沒有外人在,做愛時的女人是最不害羞也最不矜持,她們會不顧一切地用聲音表達一切,讚美生活,或者歌頌男人。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不打烊的夜宵店。店裡沒有一個客人,看得出,狼藉場面剛剛被收拾過。兩個人坐在店門口,都快睡著了。一男一女,估計是老闆和老闆娘。男的把椅子斜靠在牆上,閉目養神,女的反頭埋在男的大腿上。男人穿著一條很寬大的短褲,真不知那女的是在偷窺還是在酣睡。這是一幅溫暖得叫我嫉妒的圖畫。

  我開始覺得自己不應該介入。但想想實在沒別的去處,也只好在站了一小會後叫道:「老闆,還做生意嗎?」先抬起頭來的是老闆娘,一個很年輕也很漂亮的女子。然後老闆也抬起了頭,呈現給我的,是一張滄桑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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