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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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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對劉柯寒的老爸老媽,我沒別的什麼意見,最恨的一點就是那房子的事,開始信誓旦旦的,到最後卻不了了之,影都沒了。這跟把我騙上船再告訴我這是艘賊船很相似,但有區別。區別在於:他們把我弄上去了,但一直不告訴我是什麼船,這很讓人惱火。 一個電話接了我10來分鐘,不算口水成本,光手機費就耗了我塊把錢。掛了電話我就開始悶悶不樂,再看高潔,一個人蹲在地上走神,也是不言不笑的。我說:「小屁股,在發癡?」她把頭微仰,說:「朝南哥,他們怎麼還不出來啊!」可憐巴巴的樣子。 自從她媽來過長沙之後,高潔好像總有點神秘,變幻無常。有時候笑得好好地,突然就能把臉板起來,毫無表情,或者表情怪異。見她還是蹲著,我說:「丫頭,求你了,別老蹲著丟人現眼好不好?別人會以為你蹲著是在破壞城市公共衛生!」她還是不笑,但接著就站起來了,前無村後無店地冒出一句:「朝南哥,我想回鄉下去!」 兩個進醫院處理孩子的人已經走出來了。我剛對高潔說了句「我也蠻想回鄉下去生活」,黃強那小子迸到我面前,湊近說:「完了,兄弟,孩子打不掉!」我以為他在逗我開心,於是也開玩笑說,醫生都打不掉,那用原子彈好了!不會是孩子捨不得娘吧?「是真的,兄弟,醫生說不能打。」我睜大眼睛問,現在不能打還是什麼?「不知道,我沒聽清,只聽醫生說不能打!」黃強說著又開始冒汗了。 在另一邊,高潔正扶著謝小珊,兩個人很小聲地說著話。謝小珊的臉上像逮著了鳥屎,凝重而生機絕跡,一點也沒有初為人母的喜悅。我走過去,問:「小珊,到底怎麼回事?」謝小珊投給我兩束很無助的眼神,緘口不語。高潔幫她解釋,說:「朝南哥,怎麼會這樣?醫生跟小珊說打孩子會有生命危險!」 63 黃強幾乎每天都要把我的電話打爆,拿謝小珊肚子裡的仔說事,問我怎麼辦。我發他的火,說:「你他媽的搞事的時候不想後果,現在問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我又不是孩子他爹。不過你好福氣啊,少年有成!」 其實這些破事我真沒心情管下去了,要不是高潔要我一定幫幫謝小珊,我才懶得理會。自己都一團爛泥地在生活,哪顧得那麼多。 我趿著人字型拖鞋,穿著七分褲和一件花裡胡哨的短袖襯衫,手上還夾著支煙,路人應該看到的是苦大仇深的臉。幾場大雨過後,天氣重又悶得像蒸籠,逼人連下身都有些萎靡不振。我的步子很懶散,把鞋拖得老響,然後就路過了那邊跟「陳偉生」相撞的地方。時間還早,街上行人還很多,談不上害怕,於是我在那個位置站定。 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沒有擺脫一種惶恐,我已基本把那天遇見陳偉生當作是遇鬼了。我從小就信迷信,就算讀了個本科差點成為國家棟樑我還是信,因為我壓根兒就沒學到科學。在我們鄉下有種說法,那就是你在哪裡遇到了鬼,或者你在哪裡被鬼附了身,想要解除暗咒,就必須要站在原地念念有詞,把鬼罵跑。 我不知道到底應該默念什麼,只好亂吭一氣。站定後,看看四周無人,我就開始了單人獨奏:狗日的陳偉生,他媽的要是以後再敢嚇老子,要你在地獄被閻王爺雞奸,千插萬捅,然後罰你投胎做條沒有生殖器的公狗,把人類的拉撒當自個的吃喝…… 罵了好長一段,歇口氣準備繼續,低頭看腳上的拖鞋時,突然發現地面多了個人影。我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轉眼一看,是個面色憔悴的老太太,牽著個約摸五六歲的小女孩,用很難懂的方言對我說:「行行好吧,行行好吧!」我像剛從夢裡醒過來,問道:「要多少?」「隨便給點兒!」 於是我開始摸口袋找硬幣。天,錢包不見了!想不起來的時候到底帶沒帶。老太太還在粘粘糊糊地等我施捨幾個子兒,我哪還管得了那麼頭,轉身往回走,連蹦帶跑。到住所門口,要開門,再一摸,鑰匙也不在身上。我急得快要噴血,好在手機還在。給房東打電話,電話裡滿是搓麻將的聲音。 我說老闆,麻煩你過來給我開一下門啊,我忘帶鑰匙了。「你這伢子煩不煩,才租多長時間,換了三次燈炮修了兩次水龍頭,現在又丟鑰匙。」房東顯然不耐煩。也的確,這個房子是出了很多問題,背得很,我只好自認倒楣。我說那明天再找你吧,今天晚上我到朋友家將就一下。房東這才高興一點,說:「那好,那好!」 要家沒家,要錢沒錢,一下成了無根的草。想想就高潔離得最近,我只好去找她。打電話沒人接,發短信不見回,我乾脆就直接去了。反正還不到9點,跟她一起住的同事應該還沒睡,我的到來不會成為一種打擾。 咚咚咚,敲門三下,開門的是高潔那個漂亮的同事。「你找誰?」我說:「找高潔,我是她哥!」「她哥?哦,記起來了,見過的,朝南吧,跟高潔一起長大的那個!」我為美女對我有點印象而小小的自得了一下,她卻告訴我高潔不在家,跟別外一位合住的同事出去逛街了。意思就是,這屋裡此時只有一個人,一個美女。 她挺客氣地問我要不要進去坐坐,我開玩笑說不了,孤男寡女的挺不自在。「沒關係的,我男朋友在這裡!」我頓時像吃了只涼拌蒼蠅,心裡極不爽。這是哪門子意思嘛,叫我進去坐,又說自己的男朋友在,明擺著是在立牌坊當婊子。而且我猜想高潔和同事一定是出去避難了,風聲雨聲,聲聲入耳那滋味可不好受。 女人叫床,對環境的污染實在是大。可你又不能要求她們不叫,有了快感就要喊。而實際上,這個世界幾乎所有還沒泯滅七情六欲的女人都在喊,得到滿足的喊爽,得不到滿足的喊渴。概括起來就是,全世界婦女聯合起來,一聲怒吼為男人,或怒其不爭,或吼其威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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