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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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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燃到手指,把我燙得生痛。把煙頭扔地上,再一腳踩滅,我隨手按了樓道燈的開關。我準備豁出去算了,合也好分也罷,今天進去睡個覺再說。重又把臉轉向門,明亮中,一個大紅喜字映入眼瞼,還挺新豔,應該貼了沒幾天。我以為走錯了,可又的確沒錯,因為這棟樓好像只有我租這房子沒裝防盜門。 我們辦結婚證的時候,什麼都沒做,現在都鬧到分居了,門上卻多了紅雙喜,或許,也只有真正愛自己的女人才能做到這般隱忍和堅持吧。我很沒出息地差點哭了。舉手敲門,很用力,似乎聲聲堅決。 劉柯寒已經睡了,被我吵醒,在裡面大聲地問:「誰啊?」我說是我。她沒聽出我聲音,又問了次:「誰啊?」我說:「如果你還認的話,就是你老公。如果不認了,就是朝南!」 門迅速開了,劉柯寒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我垂著頭,不敢與她直視,心虛那,沒法子。這次劉柯寒說話比較謹慎,她說:「朝南,是不是又怕鬼了?」我老實交待:「我,鑰匙不見了!」砰——門重重地關上了。當時我正準備擠身進屋,要不是反應敏捷,想必額頭又得遭「門板掌」了。劉柯寒顯然是對我回來的理由不滿。 我在外面叫囂:「柯寒,快開門,我這次回來是準備長住的!」這招果然湊效,門倏地又開了。劉柯寒一把扯我進屋,再反手把門關上,凶巴巴地明知故問:「你剛才說什麼?長住,是住多久?」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抱住,說:「還是喜歡你。」她咬了我耳朵一口,輕聲說老公,我想你。我說哪裡想?順便還狠狠地捏了她一把。 65 這真的是一個神經質的夜。上半夜還在猶豫是離還是不離,下半夜卻那麼堅決地決定要跟劉柯寒開始新生活,當然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開始性生活。好久沒那個了,傢伙都快生銹了。劉柯寒逼著我去洗澡,我很快,全身可能還沒淋濕就拿毛巾擦了。 在我鑽進薄薄的被子裡跟劉柯寒抱作一團的時候,我問她:「你是不是一定要等到我回來?」她說:「是的,但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如果是那樣,我就等到門口那喜字褪完色,然後找你把離婚證給領了!」 一個翻身又把劉柯寒包圍,感覺就是好,像當年我軍包圍日本鬼子後,接下來就是衝鋒陷陣了。劉柯寒卻大潑冷水,推了推我,說朝南你想幹什麼?我說不幹什麼啊,履行做丈夫的職責。「不要,我來那個了!」要那個的時候來那個,真他媽的那個。我一腔熱情就這樣給澆滅了,真他媽的有點懷才不遇、勃不逢時的感覺。 小紅真他媽的不是東西!這傢伙簡直像個第三者,本來會好好的,它卻生生地插上一腳,攪人興致。我有些失望地問劉柯寒:「小紅什麼時候走?」「誰」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我憋著笑,說:「小紅啊!」她還在糊塗:「哪個小紅啊?」榆木腦袋,平常那麼聰明的一個人這時怎麼蠢成這樣?我只好假裝自言自語道:「小紅,你在下身還好嗎?」 第19章 朝南哥,出事了,小珊自殺了! 66 促使我跟迅速結束分居狀況的,還有另一個原因:我老爸要進城了!那天姐姐給我電話,和我商量爸爸來長沙的事。以前我也跟姐姐她們解釋過,說現在房子都沒有,過來多少有些不方便,雖然我也很想讓爸爸來長沙住一段時間。但這次不同,姐姐給了我一個理由。 大概是這樣的,自從媽媽去世之後,爸爸一個人在家裡生活,身體本來就不好,還不太會照顧自己。村裡人口舌漸漸多了起來,有些是善意,有些則別有用心。爸爸走在路上或到別人家串門,就有人時不時地問起,問爸爸什麼時候去長沙玩,或者乾脆更尖銳,問爸爸怎麼兒子在都工作好幾年了還不接過去住。這些問題,對爸爸來說是不是殘忍了點?他怎麼去回答?說自己不想去,是假話;說自己的兒子沒出息,他願意嗎? 聽姐姐說起這些,我的心很疼。身為兒子,這是悲哀還是無奈?想起還在村裡上小學的一個夏天,爸爸帶著我和高潔去田裡看水。正中午的,很毒很毒的太陽,爸爸本不肯,怕曬壞我們,但我和高潔非要跟著。爸爸於是把斗笠給高潔戴上,再把纏在腰際的那張長長的汗帕折疊好,穩穩地搭在我頭上。 我乖順地看著爸爸說:「爸爸,以後我搞工作(我們那裡的習慣說法,意為跳出農門在城裡有了工作)了,就把你和媽媽接城裡住好不好?」我記得爸爸開心地笑了,隔著汗帕摸了摸我的腦袋,滿臉的欣慰。如今過去快20年了,年幼天真的承諾還那麼真切地擱在心底,而爸爸的欣慰就算還在,也該在一點點老去的歲月裡爬滿滄桑了吧! 劉柯寒這次很支持我。我把想接爸爸到長沙的事跟她說過之後,她就在離火車站不近的地方找好了一套房子,三室一廳,1200塊錢一個月,還不含水電。這房租收得跟搶劫沒倆樣。我說用得著租這麼好的嗎?劉柯寒卻不以為然,說:「爸爸在長沙住多久我們就租多久吧,等爸爸回去我們再換便宜的吧!」我心裡那不是滋味啊,打腫臉充胖子,怎麼著還是一副面黃肌瘦相。 我於是退了東塘那邊的房子。東西不多,我找朋友弄了輛小面的,一車就完了。誰知車開到半路,高潔打電話過來了:「朝南哥,出事了,小珊自殺了!」我的心猛地一緊,說:「怎麼回事,你別急!」其實我自己一下也急了,說不出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或許是在媽媽去之後我太害怕生命裡的人突然離開。我把新租的房門鑰匙交給朋友,說是有急事,東西就拜託他幫忙弄進去了。我從面的跳下來,跑著穿過地下通道,攔了的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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