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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愛一個人成了習慣,幸福就是好習慣,不幸福就是壞習慣。壞習慣是用來改的,那麼,不幸福的戀愛就是用來分手的,不幸福的婚姻我們就要像割腫瘤一樣把它割掉。痛是痛了點,有些人不痛,是由於在婚姻裡變得麻木了。和劉柯寒大吵一架之後,我就誓不回頭地說出了離婚。其實國字臉突然出現那天晚上我就該這樣了,只是當時爸爸在長沙,不得不延後。

  搞笑的是,她竟然不肯離,說什麼我們的婚姻還有得救,語氣十分輕巧,感覺就像那些江湖遊醫到處宣揚愛滋病有治了,吃兩粒穿心蓮或打幾針青黴素就萬事大吉。我不屑一顧地問她怎麼救?她說兩個人好好溝通一下就行了。這話你說可笑不?竟然跟我談溝通,我恨不得扯破嗓子告訴她,我們兩個除了身體可以溝通一下之外,其他沒一個地方溝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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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長沙找工作受阻,我就基本上打定了離開這個城市的主意。長沙這鬼地方沒法子呆,老闆們工資開的都是跳樓價,全然是在把年輕人往「吃草根樹皮(食不裹腹)、裸奔(衣不避體)、手淫(無錢嫖娼)」的生活模式裡頭逼,不逼出人命來誓不甘休。我有位極度排斥一夜情之類性愛遊戲的朋友,擠不出戀愛經費找女朋友,嫖娼這事就更加不捨得,他工作兩三年了,性生活基本還是靠手,自嘲為「掌上一族」,這稱呼聽上去還是挺時尚的。

  我在火車站走來走去,從早上晃到中午,在思考究竟去哪裡。我站在售票廳門口右手邊第二根柱子邊,一動也不動,都沒伸手點支煙。思維好像也處於停滯狀態,我只是站著,如同被點了穴,在等解穴之人。

  正中午,陽光直直地照射下來。幾個穿著低胸衣的女人結伴從面前走過,我想,陽光應該可以照到他們的乳房,是的,肯定可以。高潔從來不穿低胸衣,所以每當我想起她時,我只看見陽光直直地照她光潔的臉蛋上,有種樸實的亮麗。我又想起我們說將來要一起長大的事情。

  可將來是什麼?小蝌蚪的將來是青蛙,但也並不是每一隻蝌蚪都有將來的。比如說男人一生產生的蝌蚪千千萬,派上用場的怕也就那麼個把。所以說,將來是用來成就幻想,也是用來扼殺幻想的。前一種可能讓我們躊躇滿志,後一種可能讓人覺得活著好像就是為了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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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柯寒拖著疲憊的身子,頂著張苦瓜臉回來,她把包扔床頭,說:「朝南,在想什麼?」我說沒想什麼,我在想當年克林頓搞萊文斯基的時候到底用了套套沒有。「你神經吧。」劉柯寒扔下句話下廚房去了。我知道她已經變得敏感,只要我一開點性的玩笑,她就會以為我在指桑駡槐。

  吃飯的時候,我說:「我們這幾天就去把藍本本拿了吧?」

  劉柯寒放下碗筷,看著我,說:「那我們去離婚的時候要高興點好嗎?如果你願意,我想去的路上還牽著你的手,路上我們還是夫妻,對吧?」

  這應該也算是一段很深情的話語了,而且劉柯寒也演澤得非常到位,我卻良心被狗吃了似的沒一點惻隱之心,反倒覺得她的表演才華實在一流。我正想挖苦她幾句,擱床上的手機叫了。我站起來,怪笑著對劉柯寒說:「等會詳談,我的手機在叫床。」

  看來電顯示是高潔,我調整了一下狀態才接電話,故作輕鬆,說:「小屁股,找朝南哥啥事?惹得我手機剛才在床上一頓亂叫。」

  「朝南哥,不好了,黃強那個沒良心的男人不見了!」高潔整個急得不成樣。有了上次她跟我說謝小珊自殺的假新聞,我才懶得信那麼多,依然有些不緊不慢,說:「什麼叫黃強不見了?難道大活人還能躲廁所裡不出來?」「是真的,朝南哥,這次我沒跟你開玩笑,小珊說他已經有兩個星期不見人了。」

  如果不是高潔最後都哭出了聲,我可能還不會相信黃強這孬種竟然這般殘忍,竟然在一個女人懷著他的孩子的時候逃得無影無蹤。拋妻棄子,真他媽的不是男人幹的。高潔在電話那邊哽咽著抱怨:「朝南哥,你為什麼要讓小珊認識這樣的男人啊?」這話說得我心裡那真叫難受,感覺就像是我指使黃強去對謝小珊放炮的一樣。

  第25章 把黃強哭回來我給你們每個五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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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我就去見了謝小珊。小珊的肚子已經很明顯地腆起,她一個人住在黃強以前租的房子裡,又不敢隨便出門,怕撞熟人,黃強失蹤的這兩個星期,她整天拿眼淚洗臉,打黃強的手機,先是關機,然後是停機。終於絕望,這才給高潔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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