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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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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香香和范天寶像影子一樣閃進了主任的辦公室。一個星期只有星期五中午這個時候最把握,不會有人打擾。范天寶連門都沒顧上插好,就被一股誘人的香氣攪得神魂顛倒,他一把將香香死死地摟在懷裡,揉搓著,狂吻著。王香香已經感覺到主任下面那東西就像氣吹了的一樣,由小變大由軟變硬死死地頂著自己鬆軟的肚皮。 她突然將范主任推開,嬌嬌地說:「你這個該死的,沒良心的,我不要大集體的招工指標,我要全民的,你說,那指標什麼時候能下來?」 范天寶這時哪還有心思對她許願,抱起來就將香香她扔到了床上,到了這個份上,倆人還顧得上再說什麼?只是麻利地將衣服脫了個淨光,緊緊粘在了一起。范天寶像一頭叫驢在咆哮,髒話連篇口水滿嘴,他不停地罵著香香,香香一口咬住范天寶的肩膀,呻吟叫喊。這對膽大妄為的偷情鴛鴦忘記了世界的存在。 忽然,門被推開了,床上沸騰的男女如同夏日裡遇上了一場暴雨,澆了個透心涼。范主任、王香香連忙用衣服遮住羞部,雙雙抬起了頭。 「混蛋,給我滾出去!」范主任突然又來了精神,當他看清楚來人是樺皮屯民兵排長于毛子的時候,這才敢底氣十足地叫駡起來。 當頭一棒于毛子被打得一頭霧水。當他高高興興連跑帶踮地走到公社的時候,才下午一點鐘。他又不是第一次來,熟人熟道就去了後院。范主任屋裡傳來的叫駡聲,他誤以為是上訪的山民與主任打架,這才急急闖進來攔架。沒成想撞上眼前的一幕,讓這位還不知男女情愛之事的于毛子不知所措。 多虧了范主任的一聲怒吼,他才如夢初醒,撒腿就往外跑,邊跑邊喊:「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什麼也不知道!」 雨過天晴。范主任一路上對於毛子安撫有加,不時地討好著這位曾被他稱為蘇修小特務的二毛子。于毛子受寵若驚,只用一句話回答:「我什麼也沒看見,那不是我們屯的王香香。」 于毛子胸前佩戴了一朵紙剪的大紅花,他在范天寶主任的陪同下,受到了影劇院門前李衛江主任的接見。李主任好像是專門在這裡等候,他揮了一下手,縣革委會的委員們簇擁著這位黃頭髮,高鼻樑的勞動模範步入了會場。 會場的勞模和代表們都站了起來鼓掌,李衛江主任在「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聲中,把于毛子讓到了第一排。 大會開始了,于毛子早已忘記那件害眼的事情,他的身心完全沉浸在人生最幸福的時光裡。 第五章 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一列由上海開往嫩江的知青專列,停靠在北大荒這片蠻荒之地。五女四男的知青小分隊來到了中蘇邊境上的樺皮屯,保衛邊疆的神聖讓他們狂熱。初戀的愛情、虛榮讓于毛子和錢愛娣陷入一場曠日持久的、扭曲的幸福和痛苦之中。 混沌迷蒙的天空終於停止了宣洩,淅淅的秋雨把黑土地攪拌成一片大醬缸似的爛泥塘,太陽的光線被雨水洗得清新明亮。嫩江火車站月臺上又恢復了喧鬧,鑼鼓點響成一片,紅旗也被微風吹幹,又重新舞動起來。 樺皮屯的膠輪「二八」拖拉機滿身泥濘,陽光下脫落掉一塊塊曬乾的泥巴。于金子坐在拖拉機駕駛員的車座上,擺弄著那杆雙筒獵槍。支部書記白二爺和民兵排長于毛子站在拖拉機的後拖斗裡,手擎一條鮮豔的橫幅,在湛藍色的天空中光彩奪目,橫幅上書寫著「璦琿縣臨江公社樺皮屯生產隊知青點」。他們在迎候已經晚點三個小時的知青專列。 一輛綠色的長龍被黑乎乎冒著黑煙的蒸汽機車牽引著,從南邊緩緩駛進了月臺。于毛子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火車,他激動萬分,眼睛不聽使喚,左右上下張望打量。只見一溜整齊劃一打開的視窗裡,伸出了無數相同的綠色的胳膊,手中全都握著紅彤彤的毛主席語錄本在有節奏的揮動。「向貧下中農學習,向貧下中農致敬」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壓垮了月臺上疲倦的鑼鼓。 車廂門被打開,綠色的潮水像浪頭一般將歡迎的人群沖散,瞬間又攪拌在一起,擁擠著尋找自己的夥伴。 一個紮著把刷子高挑的上海女青年在招呼著自己的隊伍,五個女的四個男的迅速地就集中在一塊了。他們四處張望和叫喊,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即將落戶的新家,樺皮屯貧下中農來迎接的拖拉機。村支書白二爺在向他們招手。 「快上車,上了車再介紹,免得在下面挨擠。」于毛子邊喊邊接過知青們的行李,然後又一個一個地將他們拽上車。 紮把刷的是知青們的頭,她將介紹信遞給了年紀大的白二爺,相互通報了姓名和職務。女青年叫錢愛娣,是小分隊的負責人。她不解地望著高大的于毛子,眼神裡略有一些憤怒和敵意,她問白書記:「為什麼叫一個蘇聯人來迎接我們?」 「知青們,請不要誤會,這位長得和蘇聯人一樣的小夥子是中國人,是我們,不,應該說是咱們樺皮屯民兵排的排長,他叫于毛子,縣勞動模範。今後你們都要編入他的民兵排,還要由他來負責你們的勞動生產和後勤生活呢!」白士良的話語剛一落地,大家一片嘖嘖聲。 錢愛娣說話了:「我們是來邊疆接收貧下中農再教育的,他這個不倫不類的模樣,到底是個什麼人?說不清楚,我們向知青辦請求,轉插到別的生產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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