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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我後來在實際談布時真的體會到我小弟的話有道理。我開始跑的幾家公司聽說我只有五十個工人(我已從三十六加到五十人了),公司領導連飯都不請就叫我走人了。後來由我小弟代我說話。他叫我穿了名牌西裝不要說話,他把我的T恤廠吹得連我都不好意思聽,這樣對方反而很敬重我叫我陸先生陸老闆了。

  不過我的適應性還是可以的。很快我就從不習慣和不好意思變成吹起牛來不打草稿了。有一次去酒吧,和一個美麗的酒吧小姐聊天,我都不說我從澳州來。我說我從美國加利福尼亞來。其實加利福尼亞在東南西北我都不太知道。但我說我在八十八樓的玻璃辦公室裡辦公,那個小姐不知是真相信還是假相信,反正她聽了那麼高就啊地一聲尖叫,倒入我的懷裡。

  我白天工作,晚上免不了四處走走。這樣走了不少親戚朋友。親友都說我一個人在外面孤單,紛紛提出幫我找個女朋友,讓我帶出去。

  這樣我就有了幾次約會,這樣看電影和吃飯是必然的。這些女朋友都年輕漂亮,令我動心。當然有的我不僅動了一下心而且不免動了一下手。比方在黑暗的電影院,一個叫麗莎的,她有意無意老把自己手臂靠在我的手臂上。我就不客氣了。我離開張老闆老婆已有一段時間,我還真是有點想了。這真是奇怪,我每天和張老闆老婆在一起時我就怕聽到上來吧,但分開才幾天我又很想聽到上來吧了。這可能就象每天吃肉,吃到怕肉,但一段時間沒吃肉,再肥的肉也想吃的道理了。電影放到鬧鬼的片斷時候,麗莎可能是害怕靠在我肩上,我就把我的手伸過去,伸到我不應該伸的地方去了……。因為鬧鬼,電影院裡漆黑一團,我們就在恐怖的音樂聲中摸來摸去,摸得大家氣喘吁吁,餘興未盡。還沒等電影散場,我們兩個就勾肩搭背出來了。

  我們走過一家賓館,我就緊緊握了她的手一下,意思我們進去痛快痛快。麗莎站住了,把手抽了出來。我以為她不肯,沒想到她指了指,叫我自己一個人先去開房,然後告訴她房間號,然後我先進去,她等一會跟進來。

  我明白了,這是在中國,這種事做起來就是不爽。不過這樣做,也很有刺激。於是我先去用我的澳洲護照開了房。

  我進了房間,把門虛關上,拉上窗簾,然後打開電視,開得比較響。我想等一下萬一麗莎和張老闆老婆一樣是會大聲叫的那種,電視機就可以幫我們了。我坐在床邊,又把麗莎的名字、年齡和住址都默默背了一遍。我對自己做的防範措施很得意。我在海外就聽說一些開房要點,比方在中國一定要把和你睡的女人名字等等記住。要是記不住這些,公安局一旦抓到了,就作為嫖娼來處理。由於境外男人嫖娼不能坐牢,公安局就會在護照上蓋一個章,章上只有一個字,嫖。這真媽的缺德。你罰錢就罰錢嘛,蓋什麼章!我要是拿了這樣一本有嫖字的護照回去,怎麼向張老闆老婆交代?

  這樣想著等了十分鐘。這十分鐘真有十天那麼長,我坐不住了,站起來在房間裡來來回回走了幾圈,麗莎終於推門進來。

  我說,啊呀,我以為你走了呢。麗莎一邊輕輕關門一邊說她進賓館後,在大廳裡饒了幾次,確定後面沒人才進來。 我聽了心裡一陣感歎。我沒想到現在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竟象三十年代地下黨那麼老練。我不禁搖搖頭說,我們這些人在海外幾年都傻了,回來連過一條馬路都不會了。麗莎聽了說,陸先生,不要這樣說,你在外面見的市面比我們大。你肯定什麼都見過了。我要有幸跟你到外面看看,這輩子死也瞑目了。我說,千萬不要說這種話。再說外面再好看也沒你身材好看呀。我這話說得她癡癡笑起來,我就忍住口水上去脫她的外衣。脫了外衣,我就看到了白嫩的頭頸和聞到女孩子新鮮的氣味。我心裡就想,你那麼鮮嫩,我要是帶你到悉尼去,放在廠裡張老闆老婆和阿三老婆容不下,養在房子裡,就憑你一見我就跟我上床,我不等於養了一個過去的張老闆老婆?我不是變成張老闆第二了?

  我們脫光了。看來她的經驗不亞于張老闆老婆,甚至高於張老闆老婆。她叫我不要動,她光著身體跑去搞了一杯熱水,一杯冰水,我說你要幹什麼?她笑笑,不作聲,走到我身邊,蹲了下來,要我閉上眼睛。我興奮地想,好事要來啦。我雙手枕著頭,閉上眼睛。只感覺一陣熱一陣冷一陣難受一陣舒服,這就叫活神仙了。後來她忙完了,該我忙了,我一邊忙一邊好想問她怎麼那麼好技巧,都是從哪裡學來的。當然我知道這種話問了就真的澳戇了。

  從賓館出來,走在大街上陽光下,我有一種剛剛開過宴會,大吃一頓的滿足感。我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哦。麗莎奇怪地看著我說,謝什麼?我想想也是,空頭支票算什麼名堂,於是在路過一家首飾店時,我買了一條做得很細很細的銀色項鍊掛在她白嫩的頭頸上,我覺得那麼精製的銀色項鍊太配她氣質了。

  麗莎看我掛好了,沒說客氣話就說有點急事分手走了。

  我很奇怪,以前我們這代人要是收了人家禮物起碼也要說謝謝,不管關係密切到什麼程度。現在怎麼潮流變了,好象送給她是應該的。我真的有點趕不上麗莎這一代了。

  星期三澳洲下班時間,是我和阿三老婆約好的通電話時間。我撥通了電話無限溫柔地說,Darling,How are you?
  阿三老婆聲音遙遠但清楚地說,你叫我什麼?

  我說,我叫你Darling 啊。

  阿三老婆笑起來說,噢,你怎麼這麼酸。牙齒都酸掉了。

  我聽著她咯咯的笑聲,胃口大開。我輕輕地說,真的,很想你啊。

  她說,想我什麼?

  我說,想你咬我一口。

  阿三老婆笑起來罵我神經病,又說,真的想咬就快點回來,你那裡進展怎麼樣?

  我說,一切正常。你那裡怎麼樣?

  阿三老婆也說一切正常。

  我說,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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