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罌粟花(37)_張婭

三十七

　　一首首情歌小調，唱動了情竇初開的玉娜的心。有好幾次牛剛看到玉娜伸出頭來，睜著含情的眼睛看著他。從她的眼裡，牛剛看到了希望。於是，他加緊了進攻。

　　也許是他的「執著」感動了上天，終於有一天，他聽到了玉娜隔牆唱出的動聽的小調：「月亮升起來喲，山寨靜悄悄，彈起小三弦，阿妹輕輕唱，讓我們相依在一起，訴說心中的悄悄話。」

　　牛剛一陣欣喜，他知道玉娜回了歌，是在暗示，她已答應了他。

　　牛剛飛奔進了她家，只見玉娜羞答答地坐在火塘邊。他走到她身旁看著她，第一次跟一個年輕女子靠得這麼近，他有些不知所措，木訥地站在那裡。玉娜猛地站起來，投進了他的懷抱。

　　他終於「俘虜」了玉娜。

　　被牛剛那一首首情歌打動了的玉娜哪裡知道，牛剛看中的是南紮村這塊「風水寶地」，其次才是生長在這塊「風水寶地」上的她。

　　離開英子的時機成熟了，那天當他對英子說出了離開之意時，英子感到有些突然。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了牛剛出走的原因，對他的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牛剛，想清楚了，走出了我的家門在這塊土地上可就寸步難行啦。」英子微笑著對他說。

　　「謝謝英子姐的提醒，我知道。」牛剛笑了笑對女主人說。

　　「是因為我欠你錢的事離開我的嗎？」英子問道。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在你這裡我總是感到低人一頭，直不起腰。我想自己出去闖蕩一番。」牛剛第一次這麼大聲地對女主人說話。

　　「牛剛，就你，能自己出去闖蕩？做你的大頭夢吧，哈哈……」站在英子旁邊的猴三沖著牛剛做了個鬼臉，笑彎了腰。

　　牛剛的心又一次受到了傷害，他轉過頭向門外走去。

　　「牛剛，留下吧，我這就把欠你的都給你。」英子帶著一絲懇求。

　　「不，英子姐。」牛剛連頭都不回，繼續向門外走去。

　　「牛剛，好歹我們主僕一場，欠你的，我會補償你。但有一點，幹我們這行的行規你也知道的，絕不可以向警方出賣行內的任何人。特別是回中國時絕不可對任何人提起我。如果有誰違規，我會按行規辦事，將他的家人斬盡殺絕。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英子意識到已留不住牛剛，便給了他最後的忠告。

　　牛剛轉過頭時，再次看到英子那漂亮的丹鳳眼裡泛出的凶光，心裡猛地一顫。他知道自己的為人，出賣主子的事，他是做不出來的。他對主子微笑了一下，出了門。

　　一個馬仔走了，對英子來說算不了什麼，因為現在她手下有眾多的馬仔。可是牛剛走了，她卻有些捨不得。牛剛畢竟是她最得力的馬仔之一。

　　她知道，牛剛是因為自己對他不公，心灰意冷而離去的，早知道，當初對他好一些，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望著牛剛遠去的背影，英子的心裡突然有一絲悵然若失之感。

　　自那天玉娜投進牛剛的懷抱之時，他就和玉娜訂了婚約。有了和M國妻子的一片小天地，他在異國他鄉便站住了腳。

　　站住腳的牛剛，認為另立門戶的時機已到，便開始自己販賣毒品了。

　　他先種植鴉片。靠著這塊風水寶地加上苦心經營，他種植的鴉片年年都有好的收成。他不甘心將自己辛苦種植的鴉片低價賣給煙販子，讓他們掙大錢而自己掙小錢。他機關算盡，開始鋌而走險，頻頻向周邊國家販賣毒品，換來高額利潤。幾年後的他，在當地成了有頭有臉的人物。擁有自己的漂亮酒店、豪華賭場、上億的財產。又辦了兩個海洛因加工廠，與他從前的主子英子平起平坐。

　　九、女老闆冒死救馬仔

　　牛剛走了，英子最得力的馬仔只有猴三了。對猴三來說，這下可好了，再沒有人和他爭寵了。

　　一天，英子將他招去，給了他一項任務，讓他將一批貨送到老怪手中。她認為上次猴三出行是因為去的人多顯眼，這次她打算讓他一個人單獨行動。

　　猴三接受命令後，背上40公斤毒品又一次潛入中國境內。

　　近期猛龍市禁毒支隊發現了幾起境外毒犯為了繞過關卡，派馬仔走山路繞道而行，進入內地。局務會上，王局長對邊防派出所下達了命令：發動群眾，警民密切關注外來可疑人員的動向，如發現販毒，隨時向派出所或公安局彙報。

　　這時，人稱「變臉人」的猴三，再次搖身一變成了一名身著破爛衣服、蓬亂髒臭的要飯人。他手上拿著拐杖，背著一個破布包出現在中國境內。

　　在邊境摸線索、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的岩嘎，接到了一個邊民的舉報：村裡來了個面孔有些像通緝犯猴三的要飯人。

　　岩嘎立刻帶人對其進行了跟蹤。行蹤詭秘的猴三看見兩個便衣男人向他走來，拔腿就跑。

　　「站住!」岩嘎帶人緊追其後。

　　只聽「砰」的一聲，猴三突然回身向岩嘎開了一槍。趴在地上的岩嘎和民警們開始還擊。只見要飯人腿腳十分靈便，一會兒跳到一棵樹下躲避，一會兒又跳到另一棵樹下躲避，就像一隻受驚嚇後拼命逃竄的野兔子。

　　這時，從四面八方趕來了持刀拿棒的邊民，他們步步向猴三逼近。正當猴三抬頭張望著四周來人之際，岩嘎勇猛地撲上去將其按倒在地上，猴三拼命和岩嘎滾打起來，邊民們一起沖上來幫助岩嘎，將猴三捆綁起來。

　　扒掉猴三身上的破爛衣服，撕掉他頭上的假髮，岩嘎和李華一下子認出了此人就是三年前越獄逃跑的通緝犯猴三。猴三臉上那塊明顯的胎記，使得岩嘎想起了那次在青雲橋交戰時逃走的匪頭。看來這次一定要將他審個水落石出了。

　　李華從他的包裡翻出了大包毒品，猴三被押進了猛龍市看守所。

　　聞聽猴三被抓，英子心急如焚、坐臥不安。眼下手裡就這麼個熟悉中國地形地貌的得力助手，如果被警方槍斃了，她的損失就大了。

　　她眉頭一皺，眨了眨那雙散發著凶光的丹鳳眼，一個鬼主意蹦入了她的心頭。

　　那紮村離她家不遠，以前回村探親時，聽說村裡有個遠房親戚楊三，因為與人爭水田，被猛龍市公安局以傷害罪抓進了看守所。在看守所期間，楊三表現不錯，被留在看守所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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