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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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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岩嘎終於抽空來到了女兒的學校。老遠,女兒看見他就奔了過來。可到了他面前,卻把頭低了下去。 「甜甜,怎麼了,看見爸爸不高興?」岩嘎問道。 甜甜依舊低著頭。岩嘎過去用手把女兒的臉捧起來,只見女兒的眼裡滾落下了大滴大滴的淚珠。岩嘎看著女兒,心裡湧出一絲酸楚。 「甜甜,生爸爸的氣了?」 聽到爸爸的聲音,甜甜「哇」地一聲撲在爸爸身上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 「女兒,都怪爸爸不好,爸爸不好,這麼久都沒有來看你。」 「爸爸,為什麼別的同學每天都能見到爸爸、媽媽?可是我呢?媽媽離我們那麼遠,一年才能見到一次,您呢?又總是那麼忙。爸爸,有時候我感到好孤獨。」停頓了一會兒,她接著說: 「爸爸,您和媽媽和好吧。我想媽媽。」甜甜說著,淚珠又一次瀑布般灑落下來。 兩年前的一幕又一次出現在岩嘎眼前。那天劉豔從岩嘎的枕心裡發現了一張用剪子剪過的岩嘎與梅芳的合影。她再也無法忍受了。原來丈夫對她不冷不熱,是因為另有所愛。這一發現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她幾乎崩潰了。那天,岩嘎回家,一進門便看見怒氣衝衝的劉豔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那張他一直珍藏著的照片落在劉豔手裡,岩嘎有些吃驚。那天他因為剛去執行任務回來,又困又累,想重新找時間向她「坦白」一切。便對她說:「明天,或者找個時間,我向你解釋這一切。」 受了刺激的劉豔,瘋了似地向他撲了過來,大聲對他叫道:「岩嘎,你必須現在就對我講清楚。否則的話,我不會原諒你!」 岩嘎看到她雙手將那張照片舉起來,準備將照片撕毀。 岩嘎急了,突然間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撲向劉豔,與她搶奪手中的照片。 第一次看見岩嘎這樣粗暴地對待自己,而且是因為另一個女人,劉豔醋意頓生,妒火中燒的她一把將照片撕得粉碎。看到照片在劉豔的手中一點點被撕碎,岩嘎的心碎了。他用那雙充滿了憂慮和憤怒的眼睛看著劉豔,接著他揮起了手,一巴掌打在了劉豔的臉上。不明真相、萬分傷痛的劉豔,捂著臉哭著跑出了家門。 出了門的劉豔,在寒風凜冽中,走了一個晚上。她被岩嘎這一巴掌打醒了。原來自己的丈夫在愛著別人,愛著一個女員警,從這一巴掌可以看出,那個女員警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是如此的重要。想想自己,是那樣一心一意地愛著他,然而,他卻愛著另外一個女人。她越想心裡越痛。經過一夜的思考,她做出了和岩嘎離婚的決定。 離婚後,女兒判給了岩嘎。為了躲開這塊傷心的土地,劉豔調到了保山市。從此與岩嘎和女兒天涯海角兩分離。 當岩嘎的思緒拉回到眼前時,他不知該對面前的女兒說什麼。他把女兒緊緊地抱在懷裡。 十四、阿麻壩虎口險逃身 近兩年來,為了改變M國特區煙民對毒品經濟的依賴、放棄毒品原植物的種植、從根本上根除毒源,猛龍市禁毒支隊一方面加大對制販毒品活動的打擊力度,一方面與農業部門密切配合,對M國開展罌粟替代種植工作給予支援和幫助。他們幫助M國阿麻特區培訓各種技術人員,捐贈數百萬元的農作物種子,並幫助煙農改罌粟種植為橡膠、甘蔗、水果、水稻等農作物的種植。 這一天王局長來了電話,岩嘎就已猜到了下一步要派給他的任務。 果然不出岩嘎所料,王局長讓他去一趟阿麻特區,摸一下境外開展罌粟替代種植的進展情況,再瞭解一下還有哪些地區沒有完全根除罌粟的種植。 綿綿細雨敲打著車窗的玻璃,雨水使得岩嘎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甚至於有些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他開動了雨刷,隨著雨刷有節奏地上下擺動,遠處的景色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 越野車賓士在崎嶇的山路上,他的心隨著窗外的連綿群山和神秘而浩瀚的森林飄得很遠。他想起第一次到M國開展罌粟替代種植工作時的情景。 當滿山遍野像波浪一般隨風飄逸的罌粟花躍入他的眼簾時,他陶醉了。白的潔白無瑕、素雅清幽,紅的鮮豔奪目、燦若彩霞,紫的雍容華貴、氣度高雅。罌粟花的確很美,美得泣血,豔得讓人無法停止目光的留戀。這就是罌粟花,美的化身,罪惡的果實。他厭惡這種美,因為它是一種妖豔的美,一種帶毒的美,一種摧殘生命的美。也許這是因為他幹這行工作,對罌粟的危害瞭解甚多。 遠處位於峽谷的半山坡上,一片片濃密的竹林和帶刺的野生仙人掌、棕樹、椰子樹緊緊地環抱著一個小山寨。寨子邊上流淌著一條碧綠清澈的小河。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一直通往寨子。那一棟一棟尖頂三角形的茅草房,與天邊的彩雲遙相呼應,自然地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他感到這麼美的山,這麼美的水,這麼清新的空氣,與這裡出產害人的罌粟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走進村裡,一群光著屁股、流著鼻涕的小孩,用陌生而驚恐的眼睛看著他,仿佛村裡來了個外星人。 當他拿出早已為孩子們準備好的糖果遞給他們時,孩子們嚇得「嘩」地一聲,一哄而散,就像山裡的小野兔,拔腿便向山坡上逃去。 他走進了一間矮小的茅草房,雖然是白天,可是屋子裡十分黑,火塘邊坐著一個長髮披肩的女人和一個瘦小的男人。岩嘎用當地語言與他們交流,慢慢地他們才放鬆了戒備。 可當那個男人得知他是來開展禁種工作時,突然拔出了掛在牆上的長刀,目光中帶著敵意,把岩嘎趕出了家門。 去另外幾家老百姓家裡的境遇也差不多,這使他產生了極大的困惑,這裡的老百姓更習慣種植罌粟。 看來罌粟替代種植是一項艱巨而長期的工作…… 當眼前荷槍實彈、身著草綠色軍裝的士兵出現在岩嘎眼前時,他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邊境檢查站到了。 辦理完出境手續,岩嘎一腳油門,汽車踏上了M國的土地。 走了沒多遠,一道鐵柵欄攔住了他的去路。幾個便衣男人探頭探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跟他要了過路錢後,才為他放了行。 公路彎彎曲曲,沿著山腳下大約走了十多公里,車子開始向山坡上盤繞。 前方的路坎坷不平,並且越來越窄,岩嘎踩了一下刹車,掛了二擋,準備慢速通過這段險境。 這時,他看見正前方一輛大貨車速度飛快地向他駛來,他急忙將方向盤輕輕向右撥動了一下,給那輛車子讓道。可他發現,那輛大車根本沒有錯道行走的意思,而是猛然向他沖過來。很明顯,這是一輛蓄意前來暗害他的車,一定是。他看不清殺手的面貌,只看見他的一雙眼睛,一雙陰冷猙獰的眼睛,一雙充滿了血絲的眼睛,兇狠地盯著他,拼命地向他撞來。生死關頭,由不得岩嘎多想,就在大貨車即將撞到他的汽車的一刹那,岩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車門飛身跳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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