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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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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天的思考後,王義榮局長此時召開這次會議,其目的首先是要確定誰是真正的告密者,並將這個狐狸的尾巴揪出來,同時對下一步工作重新分工。 會議開始了,王義榮局長首先發言: 「兩天前,岩嘎帶領隊員執行抓捕,英子僥倖逃跑。通過這兩天的工作,情況又有了新的進展。女毒梟英子已在我們的布控之中,很快就能將其抓捕歸案。從兩天前抓捕失敗的情況看,我們內部有奸細向對方通風報信。為此,從現在開始專案組的人員只能使用對講機聯繫,將所有的手機、傳呼機交到我這裡。」 王義榮局長的話,就像針尖紮進了楊坤的心窩,他的心七上八下,膽戰心驚。他們果然懷疑到了自己,一旦英子被捕,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會議結束後,楊坤抱著最後一線幻想,匆匆忙忙來到了移動公司,找到王經理,對他說:「請幫我打一張三天前打入英子手機的話單。」 「楊局,三天前岩隊長就來找我,讓我給他打過,你不知道嗎?」王經理有些納悶地看著他問道。 「哦,是嗎?既然他來過,那就算了。」楊坤出了王經理辦公室的門,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樓,怎麼上的車。 在不遠處站著,一直關注著他的岩嘎,他看見楊坤漲紅著臉走到院場,跳進越野車,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發動車子飛馳出了移動公司的大門。 岩嘎突然間意識到不妙,楊坤此去凶多吉少。於是,他飛快地跳上了另一輛越野車,緊追其後。 車中的楊坤,已失去了理智。此時,他只感到大腦在膨脹,不停地膨脹。緊接著他感到腦神經開始扭曲,接下來他感到頭疼痛不堪起來。他想起了自己從一個農村貧困山區的窮孩子通過個人奮鬥和組織的培養,讀書、當兵,後轉業進了公安局,從一名普通民警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如今,無論他在農村老家、公安局,還是在社會上,他在人們心目中是個廉潔奉公的好官。他珍惜自己的名譽,看重自己的地位。因為這一切是他多年打拼,甚至是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然而,這一切都將隨英子的被捕而付之東流。英子一旦被抓,不僅僅兒子被送上斷頭臺,自己也會被送上審判台。一想到曾經屢戰沙場、屢次榮獲獎章的他,即將被送上審判台,成為與毒販同流合污的人民的罪人,他的心就不寒而慄。突然間他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那麼的對不起黨,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更對不起自己身上這身神聖的警服。一個念頭躍入他的腦海,死,只有死去才能解脫。他整理了一下頭上的警徽和衣領,猛地一腳油門,越野車沖入了公路懸崖下的森林中。 緊跟其後的岩嘎,眼看著楊坤的車掉下懸崖,他驚呆了。 「楊副、楊副,為什麼?為什麼?」森林裡回蕩著岩嘎痛苦的呼喊聲。 經過調查,一切真相大白。王義榮局長和岩嘎知道了楊坤走上犯罪道路以及車毀人亡的真正原因。 十八、設綁架人質換馬仔 接到楊坤電話的英子,倉皇逃出猛龍市,鑽進了原始森林。她沿著一條幾乎無人行走的山徑,飛速逃竄。自從杜豪被抓,她的心病就犯了。她對自己從前用金錢、美色將中國官員拉下水,尋找靠山,開闢一條中國通道的想法,動搖了。如果在此之前還抱有一線希望的話,那麼,當她親自到中國闖蕩後才知道,金錢、美色並非萬能的。一想到自己的美夢不僅沒有實現,差點連性命都丟在了中國,她的心便會一陣戰慄。 她拖著疲憊的腳步,蓬頭垢面、衣衫破爛不堪,狼狽地撞進自己的豪宅時,家丁們都沒有認出她是誰。 一個家丁說:「哪來的瘋婆,竟敢闖進我家?」 本來心情就不好,無名之火正沒處發,一聽這話,火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她沖上去對著那個家丁臉上「啪」的就是一巴掌,說了聲:「不識抬舉的東西!」 老刁聽到英子的聲音,出來將她扶進了臥室。 那名家丁這才恍然大悟,嚇得抱著頭溜出了大門。 「英子,你回來了。」進了臥室,老刁一把抱住了她。 「老刁,完了,一切全完了,我苦苦在中國經營的計畫全砸了。我被中國警方發現了。」英子無奈地說。 「英子,別著急,你先洗個澡,暖暖身子,下一步的事我們找時間再談。」老刁說著,到隔壁浴池放好了熱水。 那是個很大的衝浪浴池,英子脫掉了身上破爛的衣服,走進浴池,沖洗著身上的齷齪。洗完澡出來,老刁給她遞上了浴巾,兩人一起進了臥室。 「老刁,我有可能被中國警方通緝,你也不能入境,下一步我們怎麼辦?」 「英子,今天你累了,好好地睡一覺,我們先不談這些不愉快的事。」老刁邊說邊將英子摟到懷裡。英子躺在老刁溫暖的懷裡,就像走進了溫馨的港灣,很快就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第二天中午,太陽暖洋洋地照著英子的臥室時,她才從睡夢中醒來。看了看身邊,老刁早沒了影。下了床,梳妝打扮好,她突然想起兒子阿強和阿蒙,不知兒子最近過得怎樣?再是她想問問阿強,是誰讓他去中國販毒的。 這麼想著,她便向兒子的住宅走去。 沿著一條綠色樹蔭植成的通道,她來到了兒子的臥室。推開房門,一股濃濃的鴉片味,熏得她有些頭暈。她的心突然緊張起來。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惡臭?自己雖然販毒,可是毒品的危害,她知道得最清楚。吸上毒品後,人的抵抗力慢慢減弱,體質越來越差。而且吸上毒的人有的會變得喪盡天良,六親不認。吸毒過量,還會導致死亡……正因為如此,她從不允許兩個兒子接觸毒品,更不允許他們參與毒品販賣活動。 可是,他倆的臥室怎麼會有這種味道呢?她的心裡已經感到不妙。 她走進臥室,看見兩個兒子一人躺在一張床上,正在吸食鴉片。她睜大眼睛看著兩個呆若木雞的兒子,突然心裡一陣陣疼痛起來。她全身發軟,腿和胳膊不停地顫抖著,氣得幾乎癱倒在地上。幸虧跟她一起進來的華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她仔細看兩個兒子,萎靡不振,面如土色,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從前他倆見到她來,會畢恭畢敬地站在她身邊叫「阿媽」。可此刻兩個兒子見到她,就仿佛沒看見一樣。 她摸了摸阿蒙的身上,一點肉都沒有,形如骷髏。阿強稍好點,可是與從前活蹦亂跳的他判若兩人。 「造孽呀」,她嚎啕大哭了起來。兩個兒子癡呆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不相干的人。兒子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 「天哪,莫非我這是遭報應嗎?」說完昏了過去。醒來時,老刁守在她身邊。她問老刁:「阿強、阿蒙是怎麼染上毒的?我這才離開家沒多久,怎麼他倆就成這個樣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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