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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醉得不行了,咱們出去走走吧。」Dillon幫果果從衣帽間裡取出外衣。 她和Dillon避開熱鬧,漫步在一條寧靜小路,兩旁路燈溫和地照在他們漫步的石徑。 「你平時都有什麼愛好啊,果果。」 這是老外很喜歡問的一句話,記得Homestay(寄宿家庭)那個Dillon也這麼問過的。要不,他們嘴邊掛的就是「Havefun(玩得開心)」。好像生活除了玩就沒別的可做了。 「上上網,看看小說之類的……」果果悶頭答道。 「怎麼,你不喜歡出海潛水嗎?你這麼大女孩子應該多到外面走走,多結交一些朋友。」 「那的確很有意思。」果果轉過頭去朝他禮貌地笑笑。 又過一會,Dillon說:「聽錢雨說你對我的名字很感興趣。」 「我過去有個朋友也叫Dillon。」她解釋道。 她說這話時Dillon注意著她臉上神情。「什麼叫過去,他曾經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 「那你有男朋友嗎?」他這句話接得很快。 「沒有……」她回答得有些猶豫。 接下來突如其來的逼問讓果果很意外。 「那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呃……」 他沖她笑了:「我不著急,我可以慢慢地等你給我答案。」 她點點頭,神情有些尷尬。 「你平時喜歡看電影嗎?」 「有時候吧,有什麼好片子嗎?」她以為這是一個轉變話題好藉口。 「有幾部還不錯,我比較喜歡以前的老電影,記得有一部電影裡一個場面我記憶特別深刻……」 「是嗎?是哪部呢?」 「那電影叫《骯髒的交易》。我特喜歡裡面一句對白,大概是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的對話,他說他搭乘一部列車,看到一個自己特別喜歡的女孩,可當時卻因為瞬間的某種顧慮,沒來得及向那女孩表白,後來列車緩緩開走了,他從此再也沒有遇見這個女孩,這成了他一生的遺憾……」 「我……」她聽懂了他的暗示。 「果果,我知道你們中國人喜歡含蓄,我並沒有強人所難的意思,你可以慢慢考慮,因為電影永遠只是電影,生活卻是另一碼事。」 三個月後,Dillon等到肯定的答案。 那天果果和露露從HighlandPark電影院出來到附近BurgerKing吃晚餐時討論起她所擔憂的事情。 「我總覺得答應完了不像是一種開始,而是面臨結束似的。」果果說。 「為什麼?」 「因為Dillon曾經在開發泰國市場時找了個泰國女朋友,他現在要開發中國市場了,我擔心他是在利用我。」 「那我問你,你愛他嗎?」露露傾著身子盯著她。 果果沉默著。露露搖搖頭推了她一下:「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即使他在利用又怎樣?至少你還是有利用價值的。」無論什麼事,果果都是悲觀的,別人看見甜甜圈的洞,她卻把洞口無限放大。她望了眼露露,露露正專注地盯著窗外某商家打出的SuperCheap(超級便宜,這裡暗示超級下賤)紅色招牌。 不一會,露露說:「果果,其實我又選擇和馬天在一起,誰不覺得我是SuperCheap呢?可是幸福是不能用外界的標準去衡量的,在我看來愛永遠比被愛幸福,那種滿足感超越了對痛苦的恐懼。」 這一席話是那個有神通廣大的爸爸、無比溺愛的媽媽,身後尾隨浩浩蕩蕩親友團的露露說的嗎?果果嚼碎可樂杯裡的冰塊,感到透心涼似的清醒。她羡慕露露在這並不精彩的過程中獲得了真正的生活。 「太好了!」露露突然轉過身去,一隻手緊攥另一隻手,做出個祈禱姿勢。 「怎麼?」 「你不覺得我們大家都已經生活得很幸福了嗎?」 「大家?」 「前幾天我碰到了Rain,她已經通過教師資格認證,現在NewMarket一家中學教中文呢。還找了個挺帥Kiwi男朋友,對了你知道她的Kiwi男朋友是誰嗎?」說完她轉過身,眸子在夏日陽光下熠熠生輝。見果果搖頭,緊忙說:「咱們MIT語言學校老師John啊。」說完朝著驕陽一陣欣慰的嬉笑。果果又被她那天真的世故的溫暖所感染,臉上綻放出由衷的笑容。Rain曾用生薑色形容自己的心情,可她現在的心情,再也不是生薑色了,她曾為原本就不重要的東西所困擾,可這些東西如今離她遠去了。其實,一個人的長相原本就和幸福沒多大關係的。 果果想起Rain曾經跟她提過《聖經》裡《路德記》第一章第十六節: 「你往哪裡去,我也往哪裡去;你在哪裡住宿,我也在哪裡住宿;你的國就是我的國,你的神就是我的神。你在哪裡死,我也在哪裡死,也葬在哪裡。除非死能使你我相離。」 Rain說這是最偉大的愛情,是真正的懂得。果果有些想哭。 此時,在同樣的幸福面前她朋友的幸福再也不會是一種諷刺了。 「只是Water……」露露又想起什麼,輕輕一聲歎息。 兩個女孩臉上笑容忽又沉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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