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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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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和銷售部的幾個姑娘來「五月花」玩。朱香香穿著一條Lee牛仔褲,臀部被褲子緊緊地包裹著,身上卻是一件寬大中袖絲綢襯衫。此刻她也是香汗淋漓,發現何大龍時,她正坐下來休息拿起一罐藍帶啤酒剛喝一口,就看見了正在角落扭動的何大龍,她愣住了。因為何大龍此時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場合。 朱香香是星兒的師姐,她在做畢業論文時,星兒入學。因為她倆都來自東方市,又都是校報的記者,立刻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畢業時星兒要幫她,讓賀副省長給安排個工作,但她拒絕了,她和星兒一樣不願在機關呆,但賀家的關係還是在競標玻璃廠那塊地時用上了。她第一次見到何大龍是在虹兒的追悼會上,印象不是太深,只覺得星兒的姐夫好像個子高高的,挺穩重帥氣。當時在和別人握手時,他的左手緊緊摟住他的女兒,孤立無援的樣子,讓人心疼。可朱香香又好像很瞭解他,因為星兒常在她面前誇自己的姐夫。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一個人來蹦迪呀。 朱香香站起來走到何大龍附近,仔細看看。她拿出電話撥了星兒的號碼,但馬上又掐了,她想,不能打這個電話,萬一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何大龍,那對誰都不好。因為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是高興?不像。是悲哀?也不像。他面無表情,只是機械地扭動。如果讓賀家得知他在迪廳跳舞,無論他有什麼理由都是不好的,畢竟他的妻子才剛剛去世。朱香香退回自己的座位喝完了一罐啤酒後,決定試試,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何大龍?她走到何大龍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何處長?你是何處長嗎?」 何大龍一驚,不好,被人認出來了。這是他第一個反應。看看眼前這位元漂亮的女人,不認識她,何大龍沒吱聲。 朱香香看清楚了,這位就是何大龍。她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何處長,我是星兒的同學。」 何大龍立刻想到在追悼會上見過這個女人,當時她一身黑色衣服,很端莊。但何大龍腦子裡閃過的另一個想法是我不能承認,他馬上用陌生的目光看了朱香香一眼:「對不起,你認錯人了。」邊說邊往外擠去。 朱香香何等聰明,明白了他為什麼不願承認自己是何大龍。她其實也不願意何大龍承認,甚至有點後悔自己的冒昧。如果何大龍承認了,接下來該怎麼辦?邀他喝一杯?還是問他為什麼來蹦迪?然後送他回家?NO,都不對,無論發生了什麼,其結果都不好。只有何大龍自己否認,才是最好最好的結果。它可以成為兩人心裡的小秘密,既能延伸又能退回。看來這位何處長不簡單,處理問題既迅速果斷又考慮周全。難怪星兒喜歡他的姐夫,這樣的男人,自己也喜歡呀。想到這兒,心裡一顫,覺得自己與他有心靈上的貼近,她馬上警告自己別胡思亂想。「朱總,過來喝酒吧。」部下在喊她,可她的思緒回不來了,她也不想跳舞了,拿起酒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賈誠實這些天都提心吊膽。大家都沒想到何大龍會出任晚報一把手,馬誠部長擺明瞭要處分自己,聽說上官德也逃不掉。可死就死吧,偏偏新上任的何大龍死了老婆。儘管在追悼會前他帶人去弔唁時,何大龍拜託他把報社工作抓起來,會不會是何大龍的緩兵權宜之計。上官德已放出話: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可以這樣說,我賈誠實卻不能這樣說,我畢竟是組織部門任命的副處級幹部。如果宣傳部要處理自己,會怎麼處理呢?總不能扒了我的副處級吧?要不要考慮好後路? 一系列問號讓賈誠實失眠了。往常下了晚班,他一般要看看電視,大概淩晨3點可以睡著,這些天竟然每天到了早上6點還沒睡著。女朋友錢冰冰勸他沒必要把這事太放在心上,昨晚他倆還為這事吵了幾句。 他是淩晨2點40分到錢冰冰家裡的,她熬好了一鍋粥在等他。 錢冰冰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愛上賈誠實的。在學校時她就被同學稱為大聖,原因是很能折騰,學的是廣告專業,到晚報工作時,她連底薪都沒有。但很快就成了廣告主力,拿到的廣告提成半年就超過了5位數。到報社不久就和賈誠實大吵一架,那天她好不容易說服了豐田汽車的經銷商到晚報發一個1/4版的廣告,人家說好是試試效果,指定發在三版。但那天正好三版要發一篇特稿《女騙子10年騙了200萬》,是篇很有可讀性的稿子。賈誠實捨不得刪也不願意轉版,便自作主張將豐田汽車的廣告弄到五版上。第二天下午,賈誠實剛進辦公室就看見新來的廣告業務員錢冰冰氣鼓鼓地坐在他的座位上。 「你是賈主任?」這是錢冰冰見到賈誠實的第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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