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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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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兒沒理他對著電話說:「陳掌櫃,明天中午有時間嗎?我想找你談個事。」 電話裡傳來陳元的聲音:「我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吧。」 星兒說:「好的,就這樣,晚安。」 何大龍聽著星兒與陳元通話,他什麼也沒說。但星兒嗅到了他不高興的資訊,這是星兒想得到的,她偷著樂。何大龍把車窗降下來,清風瞬間灌滿了全車。星兒問:「熱就開空調吧。」何大龍看著窗外,嘴裡擠出一句話:「好好開車。」 朱香香的車離星兒的車不遠。她駕駛一輛韓國酷派,是輛紅色的跑車,像是城市的精靈,輕便地穿梭在高樓大廈之間。朱香香喜歡這種小而有個性的車,她有時會獨自一人把車開到高速公路上把車窗搖開,放著崔健的搖滾音樂,跑一二百公里。在高速公路上飆車絕對是一種釋放,那一刻,耳邊除了重金屬節奏的撞擊外,還夾雜著跑車轟鳴的特殊引擎聲,讓人興奮不已。 剛才見星兒快速駛出地下停車場,她就覺得星兒不高興。本來星兒自姐姐車禍去世後,開車特小心,還再三要自己在市里開車別超過40邁,說那樣能一腳刹住車。可剛才卻「呼」地像陣風似的走了,是不是自己和何大龍走得太勤她不高興了?打她的電話讓何大龍接就是不想瞞她什麼呀,得找時間和她談談。不過,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被人愛是被動的,可憐的,男人說愛你大多是沒經過大腦的脫口而出,他們知道海不會枯石不會爛。所以,在愛情中,一般規律是主動者才是勝利者。可自己這是在愛嗎?星兒是不是也愛上了她姐夫?如果真是這樣,該如何處理呢?唉,還沒幹什麼,就這麼亂,接下去會出什麼事?管他呢,能愛一場也沒什麼不好,況且何大龍就是自己想愛的人。想到這兒,她的臉上一陣發燙,腦子裡卻想到一個段子:「臉上通通紅,心裡想老公。」她脫口而出:「該死。」搖下車窗,柔情在夜色中四處奔走,愛的氣息撲面而來。 錢冰冰洗完澡,在衛生間裡做臉,她是裸體站在大鏡子前的。好像是大二的時候,有一天下大雨,她所有的內衣都被淋濕了,只能裸睡。結果從那天起她就喜歡晚上裸睡了,讓身體完全與床及被子接觸,在她看來是件無比快樂的事。當滾燙的身子和冰涼的被子接觸的刹那,有種透心的舒服感油然而生。畢業後她沒與別人合租房子,而是有了自己的私密空間,每天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脫光衣服,頂多穿件睡袍。在學校時她愛上過一位男孩,兩人愛的你死我活,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他們憧憬著未來,設想過家庭的喜怒哀樂。錢冰冰利用暑假幹雅芳小姐,賺了錢自己捨不得花,給男朋友買這買那,快畢業時還買了一台筆記型電腦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他。結果畢業後,男朋友很快就在她的視野裡消失了,給她的最後一條短信是:「我們的愛就如同沙灘上的腳印,海水過後便無痕跡。你不要恨我。」她回了一條:「偏偏我的愛是在心裡,海水過不來。怎麼辦?」他沒有回音,從此消失,只聽說他回了老家河南鄭州。錢冰冰再也沒有愛過,直到遇見賈誠實。 錢冰冰在臉上弄了護膚霜晚霜等一堆護膚品後,對著大鏡子欣賞自己。皮膚白皙,臀部高聳,這是她穿牛仔褲能穿出與別人不一樣的風格的原因。她發現乳房好像又大了一點,喃喃自語:「可別變成了珠穆朗瑪了。」對著鏡子做了幾下擴胸運動,圓潤的乳房微微顫動,她沖著鏡子裡的自己做了個鬼臉走到客廳,打開山水音響,音箱中傳出平靜安祥的頌經音樂。是她拿著佛樂音樂碟去音響商店,一個品牌一個品牌挑選後才決定買這個牌子,因為這款音響播放頌經音樂特別能讓人得到心靈安全和放鬆。儘管白天需要與不同的廣告商周旋,甚至講黃段子。可只要踏進自己的這間屋子,她似乎變成了淑女,這裡是她心靈的禁地,幾乎沒帶過人來家裡玩,無論是同性還是異性,只有賈誠實在她這裡過過夜。 想到賈誠實,錢冰冰拿起電話想打,又歎口氣放下。他們好久沒在一起了,賈誠實來過電話講一起吃飯,可幾次她都正好沒時間。從北京回來就忙著盯住春酒廠的廣告和改造商報廣告部,又是招人又是進設備。稍有空時給賈誠實打電話,他又在忙《青年報》和《大眾醫生報》的整合。錢冰冰心裡清楚,和賈誠實在一起快變得強顏歡笑了,除了做愛還和諧外,在許多事情上都有分歧。而自己又好強,沒有一個更好強的人是很難從心理上壓倒她的。可如果就此與賈誠實結束,她又心不甘,兩人在一起畢竟快兩年的時間。錢冰冰有時會想,自己心裡似乎並不愛他,他們也沒有過玉石俱焚海枯石爛的激動,這算不算是利用了賈誠實?錢冰冰好想找到賈誠實的缺點,但他除了怕上級想當官外,好像就找不到了,這也不能算缺點呀。可自己就是做不到如渴望熊熊烈火般地愛他,這恐怕只能解釋為他不是打開自己的那把鑰匙吧。 關於鑰匙的問題是她在一本雜誌上看到的一篇小科普文章,講男女之間的心靈及生理上的和諧如同一把鑰匙開一把鎖,男人是主動的鑰匙,女人往往是被動的鎖。如果男人的鑰匙在開啟女人的鎖時雙方迸發出了無比的熱情與智慧,說明他們是真正和諧的可持續的。錢冰冰回想,每次與賈誠實做完愛後,便激情不在,仿佛僅是放縱肉體與理智無關似的。這與他做完愛就走有關?還是兩個人真的是因身體需要才在一起?想起這個問題就頭痛,她常跟賈誠實說:我離愛很近,離家很遠。賈誠實問過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從未解釋過。 錢冰冰走到落地窗邊看著外面,房間裡昏暗的燈光不至於讓她的裸體曝光。半夜了路上依然是車水馬龍,有人講衡量一個城市是否具有活力,不是看白天,而是看晚上。她已約好昌江藥業的吳總談送「非典」藥品進社區的事,準備簽個協議。但願明天能簽,陳元很看重這件事。不知怎麼搞的,只要一想起陳元腦子就會一陣波動,她很在乎陳元的一舉一動。自到商報工作以來,好像沒見陳元在幹什麼,既沒開全社大會,也沒個別談話,但錢冰冰卻發現商報在悄然發生變化。首先是設備更新,從記者到編輯再到機房,淘汰了舊設備,每名記者都配發了數碼相機,而攝影部記者更是花十幾萬元更換設備;其次他在國際國內新聞,特別體育娛樂新聞的來源上帶來了新東西。以前編輯都在網上找稿子,現在經常是北京深圳廣州上海等地大媒體給商報供稿,電訊頭上也打上「本報某某地方訊」。表面看沒什麼,實際是解決了一個重大的問題:報紙抄網路的問題。越來越多的新聞是「本報訊」既是對採編人員的激勵,也讓讀者感到了這張報紙有自己的原創;第三是陳元對每個版的主打稿件都親自修改,他不批評人,而是耐心地跟編輯說記者採訪很不容易,要把記者採訪到的新聞編到最佳,符合商報讀者的口味。他有一句很通俗的話:最壞的事就是最好的新聞。他雷厲風行敢於拍板的作風也讓錢冰冰欽佩,說要拿下春酒廠廣告,陳元二話沒說就批給廣告部1萬元作為經費,這種果斷的信任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那時自己才剛到商報報到,相互都不甚瞭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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