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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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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孔無奈地笑笑:「不好意思各位,現在這麼大院子就剩我們老兩口,這賊知道了還不得全來了啊。多養幾條狗,也為了保家護院。」 這裡有一個庫房,無孔從懷裡掏出鑰匙正要打開,老婦一把攔住,神色艱難:「當家的,還是不要看了……」 無孔搖搖頭:「讓他們都看看,再別說我這老傢伙做人沒良心。」說著,鑰匙嘩啦,「哢吧」一聲輕響,庫門打開。 裡面黑漆漆的,沒開燈。陰森潮濕,中午陽光這麼足都射不進來,確實有點怪異。 隱約可見在庫房的角落裡有個東西,正兀自蠕動,仔細一看,原來是個人,背身而坐,正低著頭不知搗鼓什麼。 無孔兩口子對視一眼,老婦輕輕咳嗽一聲,那人猛地挺直了身子,突然回頭,嚇得我們幾個連連倒退,目瞪口呆。這個人的雙眼居然能在黑暗中發出綠瑩瑩的光亮! 聽說狼眼能在黑暗中發光,我是沒見過,這雙眼卻太嚇人了,雖然看不清五官,但眼神裡流露出強烈的惡毒怨念,狼眼恐怕也不過如此。 老婦向前跨了一步,一改大嗓門,柔聲柔氣地說:「狗兒,我來了。」 猛聽得鎖鏈「嘩嘩」作響,那人居然四肢著地,一個飛撲過來,嘴裡發出非人的慘號,這個嚇人勁,就連院子裡那條大黃狗也不叫了,老老實實趴在地上。 無孔擋在我們身前,低聲說:「別怕,沒事。」 果然,那人在空中飛躍了一段,直直落在地上。原來他脖子上拴了個鐵鍊子,像狗一樣縛在角落裡。這怪人好像得了狂犬病,對生人似乎有著極端的仇恨,看見我們來了,他拼命往前撲,欲殺之而後快,掙得鐵鍊子亂響,那股不要命的勁,真怕鏈子突然被掙斷。 王磊顫著聲問:「老哥,這是怎麼回事?他是誰?」 無孔聳聳肩:「出去說吧。」說著,他把庫門關上。「跟我來,我詳細說給你們聽聽。」我們跟著他往前邊走。我和劉強在最後,他低聲說道:「這老東西真不是人,居然非法禁錮。媽的,我非去警察局告他,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我聽了暗皺眉頭,這個劉強心胸太過狹窄,老太太不過就說了他一句,他能惡言惡語一直恨到現在。我咳嗽一聲:「老劉,算了吧,大事要緊。」 劉強翻著白眼看我一眼,那意思是怨我多嘴。我看他這眼神,心裡不禁一凜,裡面透露出的怨念和剛才那瘋男人幾乎是一模一樣!我記得有句老話,甯得罪君子,不惹小人。這個劉強實實在在是個小人,以後還真得提防點。 我們跟著無孔進了後廳,來到個書房。他打開電腦,指著螢幕說:「大家過來看看。」 螢幕上正是庫房裡的情景,那個怪人正席地而坐,舔著自己的手。 「這個人是我侄子,賤名叫狗兒。」老婦說道,「至於怎麼落到這個地步,讓當家的說吧。」 無孔看著螢幕,幽幽道:「就是那次探蟲祭古跡出的事。古跡的遺址是在一個深山谷裡,我們一行十人弄了幾台車,千里迢迢趕過去,大概是夜裡9點多到的。借著月光看,眼前是一座巨大的依山而建的寺廟式建築,雖說有千年了吧,但氣勢恢弘,風沙都侵染不了它的神奇風采。」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完全沉浸在回憶中。 「我們隊伍裡年輕人居多,看到這樣的古跡都極其興奮,要馬不停蹄地夜探。我是過來人,看出點門道,這個建築雖說像寺廟,但肯定不是。寺廟最早是從古印度傳過來的,在中國落地開花千年有餘,因為地理、朝代不同,確實有不同的建築風格。藏傳佛教和河南佛教的寺廟就有很大不同。但不管怎麼不同,中國寺廟都講究一種對稱、秩序、穩定的審美觀。眼前這座建築,就完全沒有這種風格,而且廟門口遍插高杆,上掛頭骨,看上去陰森森的,十分邪門。我當時就說,晚上太危險了,等到明早再探不遲。唉,誰知我這老傢伙的話,就連狗兒也不聽,說我老了該退休了……」 王嬋打斷他的話:「老爺子,你說那裡藏著什麼升仙的秘笈?」 「咳、咳。」王磊假裝咳嗽,意思是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無孔笑:「人老了,日子也過舒坦了,就別無所求,只想長生。別說我這老百姓了,古代那帝王也要耗費國帑,請什麼術士道人,為自己謀萬世不老之身,這很正常。本來我也不信那麼無稽的事,前些年我在西藏一處古廟,有幸遇到一位掘藏師,這是藏傳佛教裡一個很隱秘的分支,主要就是挖掘尋找消失在歷史長河裡的密宗經典。我們是相見恨晚,那些天都在秉燭夜談。他無意中跟我說過他有個前輩,很早很早以前,大概是在剛解放的時候,找到了蟲祭的秘密,從此長生不老,逍遙天外。他看我一臉不屑,拿出兩個文本,都寫著『紅塵萬丈』四個字,皆出自一人手筆。一張是寫在古卷上的,經我鑒定,少說也能追溯到清朝咸豐年間;另一張居然是寫在筆記本上,本子背面清清楚楚印著「1998年,河南造紙廠出品」。你們說這怎麼解釋,要是同一個人,少說也得一百五十歲往上,我當時心裡就是一動……」 我「撲哧」一下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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