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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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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如果劉強體內真的有血吸蟲,那麼血吸蟲之間會不會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方式進行聯繫?我做個不太恰當的假設,劉強會不會把地宮裡的血吸蟲都給召喚出來呢?或者說,他會不會脅迫無孔和葛帥,重入地宮呢?我們炸了通道,一了百了,斷了丫的後路。」 旁邊的王剛說:「你這個假設不成立。如果劉強和地宮裡的血吸蟲有聯繫,他為什麼還要主動炸毀通道,造成塌方?是,一方面要把我們困死在那,另一方面按照你的邏輯,不也斷了他自己的後路嗎?」 我無話可說。這件事上我有私心,裡面發生了什麼,他們都不知道,可我實在太清楚了。這處地宮詭譎難測,而且海眼變化萬端,十分不穩定,這一切超出了人類認知的範疇,就好像一枚定時炸彈,不經意的觸碰,就能引起難以挽回的爆炸。 或許我是太保守,但我寧可選擇這種極端手段一了百了。唉,我是做不了開拓疆土銳意進取的哥倫布了,只能做焚毀鄭和所有航海資料的劉大夏。 老教授王磊「噌」地一下躥過來:「我堅決不同意小陳的意見。此處是迦比試國十分重要的祭祀地點,裡面有很多有研究價值的古物,對我們瞭解西域文化有很大幫助。小陳,你這麼做,是不是太愚昧無知了!什麼蟲子之間還有聯繫,簡直是狗屁!你知道你會毀了什麼,這種行為和當年焚燒圓明園的強盜,和挖掘東陵的大盜孫殿英有什麼區別?」 王磊唾沫星子都噴我臉上了,我倒是沒惱怒,只是覺得這老教授像小孩一樣執拗,不給他玩具,就一個勁兒地鬧。 熱希提趕緊拉開我們,他看看我:「小陳,我們至今不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麼可怕的經歷。你如果不講出一個恰當的理由,我是不會炸塌通道的。出去以後,我還要上告國家,派出專業考古隊進行實地考察。行了,這樣吧,小陳跟我一組,其他人自行分配,我們馬上搜山。」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邊搜山,我邊把地宮裡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說給熱希提聽。熱希提很安靜,什麼話也沒說,聽得極為認真。我自顧自說了一大通,看他一直眯縫著眼沉默不語,便問:「熱老,你是不相信我了?」 熱希提道:「杜鵬交給你的那軸古卷呢?」 我一愣,歎口氣:「事發突然,根本就沒顧上。可能還遺落在石臺上吧。」 熱希提說:「小陳,你說的這些極為匪夷所思……」我不禁泄了氣,隨即他說道:「但我相信是真的。」我眼睛裡又閃出希望的光。熱希提道:「就因為匪夷所思,違背常理,所以我才相信你沒有胡編。這些東西除非親眼看見,編是編不出來的。而且你的這些經歷可以等到王嬋姑娘醒了以後,加以佐證……」 看王嬋這種狀態,必須要送往醫院,可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我正要辯解,熱希提擺擺手:「別說了!我再斟酌吧。」 我們把大山周圍都轉了個遍,最後一碰頭,毫無發現。車還停在山谷外,沒有開走。劉強就好像一個神秘的魔術師,帶著無孔和葛帥消失得無影無蹤。 麥基說:「我有個強烈的感覺,我們肯定漏了個地方。」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遠處峭壁上那座石窟。 我們取了工具,來到峭壁下,亞森率先爬上去甩下繩子,我們一一攀爬進石窟。剛一進去,我就聞到刺鼻的腥味,手電筒光亮所到,牆壁上密佈著類似紅色蛛網的黏稠物質,越深入就越密集與黏稠。洞窟中陰風陣陣,吹得紅絲上下起伏,洞裡似乎潛伏了一隻巨大的蜘蛛精。 可以肯定,劉強肯定在這裡。就算不在,也必然來過。 亞森打頭陣,把仿54手槍拉開槍栓。其餘人在後面,都拽出砍刀,小心翼翼往裡進發。我們儘量放輕腳步,沒來由得一陣緊張,我手心裡全是汗。即使和杜鵬對壘時,我都沒有這種極為壓抑的感覺。 洞窟的盡頭是密室,此時石門關閉,透著那麼一股陰森。 亞森低聲說:「一會兒我推開石門,大家就沖進去,把住四角。我堵住門口,不能放那小子跑了。」他先輕輕推推門,試試重量。隨即深吸一口氣,喝了一聲:「開!」雙臂一搖,石門「嘎吱嘎吱」緩緩打開。 門一開,我、王剛、麥基、熱希提快速鑽了進去,一進去,真是嚇得目瞪口呆。 整個密室此時佈滿紅絲,上下左右仿佛被一片血紅的雪覆蓋。在密室中央,垂下兩個碩大的「蟲繭」,紅絲層層纏繞,裡面的人只露出個腦袋,面色慘白如紙,只有嘴唇鮮豔欲滴。我用手電筒去照,大吃一驚,失聲喊道:「是無孔和葛帥。」 「蟲繭」下盤膝坐著個人,正是劉強,全身赤裸。從他的肚臍眼裡伸出一隻半米長左右的血吸蟲,一人一蟲似乎正在對話。劉強臉上是非常愉悅的表情,這種表情恐怕只有在性愛高潮的男女、中了一千萬大獎的幸運兒、繼承了商業帝國的「二世祖」臉上才能看到,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極端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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