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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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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晚了!狼群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似乎是一群訓練有術的鷹,在獵狗與獒反應過來之前,集體來了一個漂亮的俯衝,它們不等攻擊物件有什麼反應,就以迅猛不覺貫耳的速度,沖進牛欄,鑽進馬棚,鑽入羊圈,撕開雞舍,撲去了。襲擊的速度快得都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剛開始就已經結束,這眨眼兒的時間就把對方打得措手不及屁股尿流了。狼們張開血瓢大嘴,對準牛羊脖子,馬腿雞胸,逮著哪兒咬哪兒,這是它們事先定好的規矩,只要狠狠地咬一口,把鋒利的牙齒紮進去,然後用力把頭向後一甩就行,結果不去管它,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山坡,絕不許戀戰。 整個襲擊過程就像突然刮來的一場風,來得迅猛,撤得也迅速。 埃塔人的吉祥哈達也被傷了,哈達那美麗的小尾巴被狼咬斷了。 人們傻呆呆地看眼前的慘狀。 尕瓦木措和卓瑪被吵雜聲驚醒,和所有的埃塔人一樣,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一次預謀,以往狼群可能來吃幾頭豬,或叼幾隻羊,可那是因為它們肚子餓,偷懶不想去逮食物,懶省事兒。可今天這個樣子,明擺著就是報復。人們想不通尕瓦木措卻心裡明白,這一切全是因為那只白狐。他咽不下這口氣。他要把那只白狐逮來活剝,千刀萬剮,它有本事沖他尕瓦木措來,為什麼要禍害鄉親,禍害牲畜? 當然,尕瓦木措更擔心的是,從此埃塔將永無寧日了! 紮西也這麼看,也認為埃塔與狼群結仇了。這種仇已經不再是某個人或某只狼,而是埃塔與狼群之間的仇了。紮西怪罪自己,畢竟是他弄死了小狼,還開槍打死了頭狼。狼很有靈性,這需要他和它們做個了斷。 埃塔遭遇這麼大的劫難,陷入了一片悲傷之中。 蘇然不能再呆下去了。她只是草草和尕瓦木措、卓瑪在這個悲慘的早晨,告了別,由紮西送她和陸天羽出山了。陸天羽也要回畔江,那裡一攤子的事兒,等著他呢。 蘇然走時,哭了。人們還以為是因為這早晨! 第一次爭吵 就在埃塔人準備開鐮的前一天,尕瓦木措和陸天翼又把埃塔人聚到了草場。他們倆個當著埃塔人的面,向雪山下了跪,保證只要埃塔人跟著他們幹,他們就保證這個冬天過冬的糧食。人們開始還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陸天翼,但尕瓦木措也和陸天翼跪在一起,人們的心就踏實了,陸天翼這個外來的人可跑,但尕瓦木措跑不掉的。 埃塔的男人們被組織起來,按著陸天翼手中提供的路線,進林砍樹。他們掄起斧頭,拉起大鋸,唱著伐木的歌謠,熱火朝天地把一棵棵大樹放到了。人們慢慢從莊稼收成不好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鬱悶的心情被幸福與光明所代替。 這樣的場面,同樣還是沒有紮西的身影。尕瓦木措倒不指望紮西帶什麼頭,他知道紮西對自己有意見,畢竟自己搶走了他心愛的女人,至少紮西不應該拖後腿。尕瓦木措讓卓瑪去家裡去找紮西。卓瑪去了,一連去了三趟,一坐就是大半天,甚至晚上都等個星稀月高,卻還是不見紮西的影子。 這不能不叫卓瑪擔心。一直以來,紮西總是喝酒,卓瑪擔心紮西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尕瓦木措要去陸天翼那裡商量事情。卓瑪讓他等等,卓瑪要和他說事。卓瑪說:「尕瓦木措,去找找紮西吧!」 尕瓦木措說:「沒事兒,紮西一定會回來。」 「可我的心總不放心。」 「那是因為你總瞎想,再說,紮西又不是傻子,就是有什麼意外,我們總會聽到他的槍聲吧。要有事兒,他總會放槍的。」尕瓦木措覺得卓瑪有點婆婆媽媽,他就說,「你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 尕瓦木措本來是想讓卓瑪寬心,可到卓瑪耳朵裡就聽得冷漠了,少人情味兒了,別的男人就算了,可他是紮西啊,是她的哥哥,這個世界最後的一個親人。而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男人卻感觸不到她的難過,不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他算什麼男人。 於是,卓瑪和尕瓦木措發生了婚禮以來第一次爭吵,而且吵得面紅耳赤,互不相讓。 最後,卓瑪罵尕瓦木措:「你的心太狠了。和那狼一樣。」 尕瓦木措也不示弱,氣狠狠地說:「我尕瓦木措娶你,不是要你來管教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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