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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棲鳳非常順利地通過了面試,她又重新走上了新的工作崗位。柯經理給她說她現在的工資是七百,還有獎金。七百,夠不上當年她點一炮,可也夠活下去了,實在不濟了,她會去找點其它事來做,其實她的腦子是很好使,手腳也很能幹,只要不賭博,她就有時間和精力去另外找一些小錢。

  現在,她穿著藍色的工作裝,坐在整潔明亮的營業廳的收費臺上。當她從顧客手裡接過話費時,她感到是一種宿命,她總是會幹著和鈔票分不開的工作,那時她做出納時,錢兒就是這樣從她手裡流過來流過去的,比現在多多了,以致於她對那些錢動腦筋時,她感覺一點都不費勁,她就是那樣一點都不費勁地走進監獄的。她想不通,她當初怎麼會那麼瘋狂地深陷進去,置一切於不顧,現想起來豈是一個『不值』了得,如今身置其外好多東西她才看清楚了,可人在其中時哪裡看得明白呵,就算看明白了又哪裡透徹得了。不賭博多好呵,心情是那麼平靜而從容,她想起那時人仿佛就像是套在了一個永遠停不下來的輪子上,只任它帶著你一味地轉下去,直到再也轉不動為止,也不知這四年是不是個福,她總算停得下來了,煞住車了,要不然她或許早就轉瘋了,轉死了,轉不在了,賭場就是那麼令人瘋狂,進去了你就知道什麼是欲罷不能,什麼是身不由已。總算出來了,曾經滄海難為水,不管怎樣她也不會再轉進去了。

  快要下班時,高月打電話給她,叫她去她家玩兒,今天是她的生日,正好又是週末。秦棲鳳做完帳,等到接下午班的人來接了班,自己收拾了,打了車先去商場精心挑了個包,她正想有機會好好感謝一下高月。到的時候,高月的家裡好不熱鬧,眾人分兩桌麻將搓得正歡,高月看到秦棲鳳為她買的包,說道,還那麼客氣,又破費了,來,來,打麻將,我讓你。

  秦棲鳳說,我不打,你玩兒你的。

  高月一下想起了,說,那你怎麼玩兒,看電視吧,或坐著報走線吧。

  秦棲鳳說,你別管我,我看你們打吧。

  屋子裡鬧哄哄的,好象她當年在齊四妹家裡一樣,秦棲鳳順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她旁邊的一個帶眼鏡男人回頭看她一眼,見她生得秀美文靜,頓生好感,再見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忙欠了欠身體,表示歡迎。

  秦棲鳳見他牌好,也回應他說,好好的一把牌,下叫了嗎。

  帶眼鏡男人說,我正理叫呢,好象下叫了,你幫我看看,我有點理不出來了,是不是這樣的。

  秦棲鳳湊過去一看,就看出他清條子下叫了,說到,叫了。

  帶眼鏡男人說,什麼叫,我怎麼看不出來。邊說邊把牌東理一下西理一下,還是看不出來。急得高月他們都在催,快點,好大個叫嘛,半天理不出來。

  帶眼鏡男人,慢條斯裡的說,不急不急,千年等一回的叫。也不搭理她們,仍兀自理自己的牌。

  秦棲鳳一旁看得著急,忍不住伸出手去把他的牌提了三張出來,再把叫一個一個地理給他看,帶眼鏡男人這下才看出自己的牌來,多寬的叫呀,除了么四七不割,二五八,三六九通割,帶眼鏡男人興奮得不得了,提起一張么雞打了出去。得意地叫喚到,各家各戶,雞鴨小心,牌好得很,非自摸不割。

  眾人看他扯了半天才把叫扯清,聲音和動作又那麼大,都知他牌大了,個個都緊張起來,互相說,你們割啥子牌嘛,一炮點了算了。

  帶眼鏡男人得意地看著他們三人忙活著想把炮點了,可三張牌出來都沒點燃。該他摸牌了,他說,沒點響吧,那就該我自摸了,邊說著邊伸手一摸,五條,心都要跳出來了,嚷到,自摸,清一色。邊說著邊倒下牌來。

  眾人聽他一嚷,氣都早洩了,見他把牌倒下來,紛紛湊過來理他的牌,果然不是詐胡,眾人一遍沮喪,都說給錢,埋頭數出錢來。帶眼鏡男人好不得意洋洋。

  高月向秦棲鳳嗔怪到,就是你嘛,不要幫他,他連叫都看不出來。

  秦棲鳳也笑著說,我應該裝沒看到的,但他的牌真的太好看了,我一下就搞忘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帶眼鏡男人笑道,小高,不要這樣嘛,我智商沒那麼低嘛,要怪就怪月亮,都是月亮惹的禍。邊說邊回頭看秦棲鳳,正好碰上秦棲鳳的眼睛,兩人相視一笑。

  這情景讓秦棲鳳感覺多麼熟悉和親切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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