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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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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平臺的窗戶,李展說:「你說過你是散仙一個,凡事你都能看得開和看得透,現在你還那麼相信『潛規則』?」 那次,李展和方貝妮之間互相知道了彼此的職業後,她見面就戧李展,「你不就是一科長嗎?鋒芒太露、棱角分明容易折損了自己,對他人也是一種威脅,要懂得官場的『潛規則』。文學史上有個著名的散文學家袁宏道,曾在書信中有許多對自己當官感受的傾訴,叫苦連天:第作令備極醜態,不可名狀。大約遇上官則奴,侯過客則妓,冶錢谷則倉老人,諭百姓則保山婆。」 李展回敬她,他就是四肢發達,也知道這話的意思:要當官,就得奴才般的賤皮骨,妓女般的笑嘴臉,搜刮百姓的狠心腸,媒婆般的花巧言語。 李展的回答倒把她惹急了,「冶錢谷就是徵稅,倉老人就是在最低層徵收皇糧的雜役,經常幹些吹毛求疵克扣自肥的勾當。你不就是那種人嗎?」 李展瞪著她,「你要不是女孩,不是看我們以前談得投機,我今天非揍你不可。」 方貝妮還不省油,「你打我可以教乖我不要那麼拽,我對你說的也對你有好處。你聽完再打?怎麼樣?」李展只好讓她繼續說,「袁宏道說,他自己少年時看官就好像看神仙一樣,想像不出的無限風光。真的當上官了,滋味倒不如當個書生,勞苦折辱還千倍于書生。這就像嬰兒看見了蠟糖人,啼哭不已非要吃,真咬了一口,又唯恐唾之不盡。做官的滋味就是這樣。」 李展覺得她說得有一定道理,但不適合他做人的原則。 「科長不是官難道我這秘書是官?無官一身輕。還有,你記住,從經濟角度來看,清官是很難當的,要當清官,在經濟上必定是一個失敗者。」 李展譏笑著問她,告訴他該怎麼當官? 「你真要想當官,還要學會來事兒。三節是指春節、國慶、中秋,兩壽是指官員本人和夫人的生日,在這些時間裡,一些人會去送禮!你一定要學會這一套,有益無害。」 方貝妮一下醒悟過來,她一直嘲笑李展和丁凱的理想、維護國家利益,不相信他們會為此做出犧牲,現在她是錯了。 他說:「其實我也很內疚,高威一案是在我經手的時候要一查到底,以為就是一個普通的騙稅案子,沒有想到會讓局裡的同志犧牲,還有現在這個情形。你就可以想像我的痛苦了。」 方貝妮還是一副難以釋懷的樣子,李展告訴他,同志們犧牲後他曾經自殘過,那種痛苦釋常人無法想像的。她看他,他就指著大腿,比畫著說是用刀劃的,大腿上都是刀印。 她不想繼續這麼沉重的話題,就問他是不是來看王亮的? 李展想把手搭在她的肩頭,手到了空中停住了,「王亮是家裡的獨子,父母是做生意的,家境富裕。他完全可以去做『二世主』,吃喝玩樂一輩子。但他熱愛稽查工作,家裡多次讓他換一個工作,他都拒絕了。這次差點——就犧牲了!」 方貝妮沒有聽完李展的話就走了。 把王亮的父母勸回了家,李展坐到王亮的床邊,輕輕拍了拍王亮的胳膊,「你很快就沒事了。你想啊,你早點和我練搏擊、格鬥,這麼摔也不會有太大的事兒的,你說是吧?」 王亮微微點了點頭。 「你要早點好,我啊馬上就要去執行一個任務了。」李展如實告訴他。 「什麼任務?」 「不能說,我誰都不說的!」 那天搜查何義的公寓,王亮第一次看見了李展的悍馬車。在這之前,他聽有人說起過李展有倆悍馬車,可他一直沒有見過。他想私下問他,李展沒有回答他。 「你那輛悍馬是哪兒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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