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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林景瑞很佩服黃宇飛,沒有他控制不了的事情。黃宇飛在譽州可是呼風喚雨的人,他要人上就能上,要你下就能要你下,不服不行的。他還要李展看著,郭青松一退位就是劉丹萍當局長了,劉丹萍當了局長李展也一樣往上升的,丁凱這樣就是自掘墳墓。何義、陳偉雄的交代都是事實,他們唯一不敢說的就是黃宇飛。

  李展裝著不明白的樣子,「裴健和劉局說到底也是個局長,拉他們進來多少會有些用處。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科長,花這麼大力氣未免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在黃宇飛的眼裡,李展不只是科長這麼簡單。李展有素質,完全是個將才。黃宇飛早就看出來了,從一接手高威公司的案子李展就開始懷疑裴健了。如果把李展拉進來,不論從眼前還是以後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就算李展不夠分量,還有劉丹萍。林景瑞一得意,話多了很多,林景瑞告訴李展,就是因為丁凱不聽話,而聽話的都進來了,也都相安無事。李展、他和劉丹萍不都好好的嗎?

  「方貝妮也是個可造之才,如今已經接替了何義的位置,你這麼一個觀察敏銳的人,竟然不自覺地繞進了方貝妮的圈子去了。」林景瑞呵呵一笑。

  傍晚,他買了一些零食和一本雜誌,掛到方貝妮公寓的門上,就拎著一個塑膠袋去了防浪大堤,面對著江水坐下來,鋪上一張報紙,從塑膠袋裡取出兩包花生和罐裝啤酒,拉開罐子慢慢喝起來。

  夕陽很快就沉沒到雲層裡,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他那麼信任劉丹萍,她怎麼可能被拉下水?劉丹萍是一位有多年黨齡的國稅幹部,于情於理都不會走錯這一步。但是劉丹萍被拉下水的動機怎麼解釋?裴健的動機雖然已經無從查證,但無非就是個貪字。

  邊想邊抓起喝了一半的罐子仰頭喝幹,捏扁了扔在報紙上,又拿起一罐拉開蓋子。一隻手伸過來把啤酒罐拿了過去,他抬頭一看,是丁凱。

  兩人碰了碰手裡的罐子,望著遠處的水面,傾聽著從腳底下傳來的水流的拍岸聲和小蟲子的叫聲。

  他問丁凱:「還記得我們在商場熊偶裡找到昏迷的可兒時,在她血淋淋的右腿上的那張字條嗎?『這次一條腿,下次一條命。』你就真的不怕有一天會家破人亡?」

  丁凱想過,也怕過,也痛過。在他的生命環裡,他的母親、桑瀟和可兒缺一不可。可是已經發生的事實誰也不能改變。他現在沒有退路,可兒的腿不能白白地斷掉,他只能繼續往下走。

  何義交代的問題都是稽查局已經掌握的。在對手面前他們顯得那樣的無力,每一拳打出去都好像是打在棉花堆上,甚至無法看清楚對手的所在。而他們卻在一個個地被擊倒、被傷害。

  石磊的案子已經提交到市檢察院,就要進行審判了。下一個倒下的會是誰?是丁凱?是自己?還是王亮?李展現在看得很清楚,不只是丁凱個人,他們早就在從他身邊包抄了,桑瀟的網路公司非常可疑,公司的財務帳目來往作為CEO的桑瀟竟然一點都不清楚。阮逸生為了擴大跟萬昊的合作已經傾盡家當,進出口領域的經濟犯罪活動中,騙匯騙稅是兩個雙胞胎,也就是「進口騙匯,出口騙稅」。

  丁凱的神情,李展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感歎過,哪怕是他的女兒致殘後,他也不願把內心的無助和無力表現出來。為了這些善良的人們不再受到傷害,他只有繼續做下去,哪怕有一天厄運將降臨到他的頭上。

  靜靜躺在黃宇飛身邊,葉青眼睛望著天花板,怎麼也無法入睡。

  屋子裡寂靜得猶如荒涼的月球,沒有一點生息,也沒有一點聲音,這種寂靜緊緊包裹了她,令她窒息,她再也不能忍受,悄悄起身下床,披上披肩去了陽臺,就像寒冬裡賣火柴的小女孩那樣抱緊雙臂坐在那裡。

  黃宇飛翻身,手習慣的要搭在葉青身上,可是空的,他睜開了眼睛,月光蒼白地照在床上,撐起身體在屋裡尋找,透過窗簾他看見了坐在那裡的葉青。下床來到陽臺,俯下身子擁著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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